龍宮一掃平日的華貴清麗,如今好一派喜氣洋洋,紅燈籠,紅桌布,紅對聯……哪裡都是紅,紅得連江危樓都覺得扎眼。
既然已得知這八海之亂在婚禮後便會平息,他現在便還存了幾分悠然自得,只頗有幾分閒適地評價著這景象。
無論是海妖亦或者小仙,都穿得十分喜慶,讓本就更習慣素雅的江危樓更覺有些好笑。
他踏入龍宮沒多時,便被恭候著迎著到一桌席位上。
這自然是位置最好,也代表身份最為尊貴的位置之一,坐在這裡可以極好的觀禮。
只是,江危樓幾乎在看到要走到的席位時,便立刻喚了聲引路的海妖。
他問道:“可確定好位置了?”
“回稟衍衡帝君,確定了。”
海妖十分恭敬。
江危樓倒生出幾分覺得滑稽的笑意,便不再言語,慢條斯理地走到了席位處坐下。
他剛坐下,便感覺到同桌的微妙視線。
看來,這八海帝君倒是很有想法,竟然將他與如今的魔君安排坐在一起。他與裴澹沒打過交道,因為只是視線相交片刻,微微點頭便算是見面禮了。
移開視線後,江危樓心中有了些奇怪想法,便再次看了眼裴澹。
他生得很是明豔動人,雖漂亮,卻並不顯陰柔,如今有這魔尊身份的加持,這份漂亮便很顯出幾分不容他人冒犯的意味。
但五界之中,貌美之人無數,他也並不在意。讓他在意的是,這裴澹竟然穿了一身扎眼的紅,紅色雲錦紋暗金浮雲,愈發襯出他如牡丹似的大氣豔絕。
江危樓心中很是玩味。
在八海帝君婚禮上穿這一身紅,不知道的恐怕以為他才是這新郎官似的。
如果不是這位八海帝妃不簡單,那這裴澹想必是和八海帝君有些過節的,也不知道是什麼能引得他們如此。
江危樓的手捏起茶盞,眸光垂落在茶湯上,唇邊的笑淺淡。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向來與天界不太對付的魔君,居然主動和他搭話了。
裴澹也是淡笑著的,只是問道:“聽聞衍衡帝君歷劫歸來丟失了一縷人魂,如今此事可有影響?魔界中尚且有些奇珍異草,若是需要,本尊定然傾囊相助。”
江危樓合上茶盞,也笑道:“不妨事的,感謝魔君抬愛。”
但他心中是有些無奈,也不知為何丟失人魂這事能傳得這麼遠,上到青丘下到魔界,彷彿開口都要說這麼一兩句人魂的事。
裴澹看了他兩眼,又問:“不過衍衡帝君大可放心,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過多的感情與記憶失去了也是一樁好事。”
江危樓:“……”
他沉吟了幾秒,陡然想起來什麼。
似乎,之前調查人魂的事情時,司命的本子上有記載過:那在歷劫時曾騙了他的劍尊繼承人隨之遊似乎與裴澹有過些私交。
想到這裡,他便了然了,似笑非笑地看著裴澹,“不知魔君可曾聽過智子疑鄰?我向來對情愛一事無甚執念,道途漫長,人心易變,望魔君早日走出來便是。”
裴澹:“……”
他看向江危樓,江危樓眉眼含笑,如珠如玉般似的清雅君子。
看著江危樓如此風輕雲淡地說這種話,
裴澹又了收回視線,莫名感覺這個場景實在過於滑稽了,淡淡地想有些人還是失憶時好。
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尷尬的時候,海妖引來了第三位賓客。
這賓客黑髮白衣,手中一把摺扇,人還未到,那清朗的笑聲倒是笑到了。兩人看過去,他昂首挺胸,身高腿長,一身白衣在身卻穿得不羈風流。
是仲長狸。
他看見他們時,那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