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房子,衣物,甚至於他整個人,都沾染上了許慎的氣息。
那種繚繞不散的氣息。
而自己又是如何對許慎的呢。
似乎永遠都是忽視。
許慎愛吃什麼呢,他不知道。
許慎喜歡的電影型別呢,他也不知道。
許慎曾經擁有過的夢想呢,他依舊不知道。
他這樣問了自己無數個問題,又努力地去回想關於許慎的一切,所能想起來的,也只有那個梨渦而已。
與許慎相比,他總是這般不上心。
陽臺處的鳥又叫了一聲。
霍先生的思緒又轉到那對鳥上。
是了,這對鳥,這對許慎買回來的鳥。
他還記得那天是自己的生日,心血來潮般地,他推掉了友人準備已久的聚會,呆在家裡等許慎回來。
聽到門被開啟的一瞬間,他似乎嘗到了一絲緊張的味道。
他坐在沙發裡,看著許慎的身影慢慢朝他走來,在逆光中。
及至眼前時,他才發現,外面好像下雨了,被雨水打濕的額發緊緊貼在許慎的額頭上。
他的白襯衣也被淋濕,整個人都有些狼狽,但這並不妨礙許慎眼中的光芒。
他的眼睛是那樣明亮,幾乎要賽過頭頂的吊燈了。
許慎舉起手中的東西,對自己說道,&ldo;霍先生,我把這個送給你好嗎?&rdo;
言語間,無限溫柔。
他手裡,是一隻鳥籠。
再後來,作為自己生日禮物的一對鳥,卻是被許慎養了兩年。
原來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那對鳥開始不停地鳴叫起來,聽在耳裡卻有些悽厲。
霍先生動了動,最終還是站起身,他來到客廳的一角,拿起許慎擺放在那裡的鳥食,向著陽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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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霍先生引著他的友人進入室內。
經過幾個月的漫長裝修,屋子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
他在告訴友人不必拘束後,就逕自去了廚房。
端著茶水邁入客廳時,霍先生聽到陽臺處傳來一陣聲響。
原來友人已經移步去了陽臺。
霍先生向著陽臺走去。
因為是圓杯,所以很容易保持平衡,但仍不時有滾燙的茶水因著走動溢位。
走到陽臺入口處的時候,他看到背對著他的友人回過身來,指著盆栽間那個小小的鳥巢,驚喜地說道:&ldo;老霍,沒想到你還養了一對白頭翁啊。&rdo;
白頭翁。
白頭翁,他又在心底默唸了一遍。
原來許慎養了兩年的那對鳥是白頭翁。
他忽然覺得手中的託盤變沉了,茶水也似乎冷了下來。
那對鳥兒突地鳴叫起來,一唱一和的聲音在晴空中歡快著交纏向上,飄入雲端。
這是許慎去世後第兩百八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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