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你回來的時候你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姜冉開口時,聲音甚至聽上去有點納悶,“你平時都住在華爾街嗎,詐騙犯。”
“我態度還不好?”被指控的人體貼地替她把箱子放到了空曠的地方,又開啟板包把她的雪板拿出來靠窗放好,“你讓我走,我二話不說就準備滾蛋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真的人已經站在門口了——小小的木屋,門本來就不太高,幾乎要被他堵的嚴嚴實實,一點光都透不進來。
只是滾蛋之前留下了很惡毒的詛咒,咒我的小木屋燈泡再壞掉一次。
姜冉上前推擋在門前的人,讓他要滾趕緊滾。
北皎雙手扶著門框,任由她隨便推也屹立不動,唇角含著一點笑意,勾首望著她。
就當是癩□□有一天突然跳出了抬頭時只能看見一寸天空的井口好了。
現在他看見了世界那麼大,天鵝公主也不過是和他立在一片藍天之下——
他親手換上的昏黃老舊燈泡下,她突然就沒有在市區裡開著豪車那樣離他那麼遠,每一根沉浸在光暈下的髮絲,都透著親切。
柔軟的指尖壓在他羽絨服上發出輕微摩挲的聲音,心中一動,少年扶著門框的手下滑,壓了壓背湊近了她近在咫尺的臉。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一下子壓近,原本在伸手推他趕他的人動作停了下來,抬眼便對視上他漆黑的眸,正專注地落在她的臉上——
少年那張精緻英俊的臉蛋近在咫尺,還未完全蛻變成成熟的男人,除了下頜與高挺鼻樑、挺翹鼻尖,面部輪廓並不是那樣清晰。
平日裡他壓根不會費心思保養,最多剛才下了飛機被凍得哆嗦時不情不願地被她追著抹了點防凍油——
然而就這不抹護膚品連護唇都捨不得用的傢伙,面板好到天怒人怨,唇形稜角分明……
不見乾裂起皮,薄唇輕抿,顏色偏淡。
近到她一偏頭,都不用墊腳,他天天掛嘴邊的“身心雙潔”人設就可以在今日終結。
“怎麼了?”
他嗓音微低,姜冉幾乎可以呼吸到他鼻息下溫熱的氣息,他歪著頭望著她,目光炯炯有神,好像還有所期待。
她心頭一緊。
“師父?”
從鼻腔深處發出一聲疑問。
不知道為什麼。
“師父”二字在他嘴裡好像總是顯得不是那麼的恭敬,卻叫的字正腔圓挑不出具體的毛病……
話語間,他身體更伏低了些,擺出一個任君採擷的順從姿態。
但氣勢上卻完全勝利。
垂下眼逃開了他的視線糾纏,姜冉鬆開了被她捏在手掌心的羽絨服拉鍊。
“沒事,就是想提醒你,這幾天老實點。”
她有些緊繃,腦子稀裡糊塗全是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不過大腦隨意說,“小木屋就這麼大,你別和宋迭吵架,聽見沒?”
“……”
……什麼跟什麼啊。
他片刻愣怔。
深眸閃爍,少年眼底明顯露出一絲絲不易察覺的不悅:“認真的?你就想說這個?別和宋迭吵架?你就惦記他?”
“什麼?”
一連串發問砸下來,姜冉條件反射地反問。
“這什麼時候,你跟我提宋迭?”他是真心不解地發問。
“什麼時候?”
我都送到你嘴邊了,結果你想說的就是“不要跟宋迭吵架”?
現在北皎都想找個鏡子照照,是他來的路上毀容了還是他對自己的臉有誤會,過分自信?
兩人僵持住了,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馬丁靴的牛皮筋底踩在雪面上發出的“嘎吱”“嘎吱”聲響,有人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