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電話之前,姜冉一直坐在客廳,客廳燈火通明,她垂眼看著邱年用繃帶一圈一圈地把她腳上一點刮傷包成至少活生生剝脫了一層皮才該有的包紮模樣。
在這個過程中,她失去的體溫逐漸回到身上,離家出走的理智也在迴歸,她抬起手摸了把臉,哦,還好,沒哭。
她本來也不太想哭,怒火中燒比較多一些的情況下,被氣哭那也太狼狽了。
轉頭看著電視機螢幕倒影裡面無表情的自己,她心想,應該拿北皎怎麼辦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
原本就不該有第三次機會的,可是又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太嚴格了呢——
二十歲出頭的年紀,那些猶如天之驕子的小男生都在做什麼呢?學習好,長得好,性格不怎麼樣但是卻很會討人喜歡,在運動方面堪稱一騎絕塵,同階段幾乎可以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喜歡公園地形的刺激,喜歡刻滑的速度帶來的放肆。
少年的天性壓抑不住。
他就是愛玩,把她的話聽進一半漏掉一半,有什麼辦法?
這就是小阿弟的討厭之處。
選擇和小阿弟談戀愛的那一瞬間,就是選擇了他的撒嬌粘人,選擇了他的活力無限,選擇了他漂亮的臉蛋和完美的身材,甚至選擇了他巔峰年齡段的體力——
可是與此同時,也選擇了他的少年天性。
衝動,魯莽,坐視不考慮後果,以及彷彿永不垂下的高傲靈魂與過度的驕傲自尊。
天底下的雄性生物大概都這樣,以前都說什麼“有了孩子的男人才算真的從少年長大”,後來呢,姜懷民親自頂著啤酒肚,告訴他的女兒:亂噏廿四,男人至死是少年。
她選擇他的那一刻,就早就懂得了這個道理,現在自然也不會為此大驚小怪——
所以只有發現被欺騙時的憤怒,煩他不懂事,惱他不老實。
但也算是有心理準備的。
姜冉抱著膝蓋,面無表情。
而此時,正考慮自己是不是包的過於誇張,又苦惱於如何給她腳上的繃帶扎一個對稱又漂亮的蝴蝶結,邱年剛想抬頭與姜冉商量,猝不及防看她這副冷血模樣,嚇得手戳到了她的腳背——
還好包的夠厚實,這一戳她居然沒有反應。
邱年抬起頭,望進女人深褐色的瞳眸:“你是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大,終於瘋了?”
“……幹嘛用‘終於‘?”
“因為我一直覺得你在逼瘋自己的邊緣,姜冉,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邱年嚴肅地說,“土狗做得不對,他錯在答應了你不冒險,卻轉頭違背諾言抱著紅樹企圖去爬野山……但是這事兒從根本來說上,他只是貪玩又不敢告訴你。”
她停頓了下:“一般情況下,他不敢也不會跟你撒謊的。”
阿桔在旁邊點點頭:“對,剛才他跟我打電話,隔著那麼老遠我能感覺到他靈魂都從嘴裡飄出來了……”
李星楠:“本質不壞。”
姜冉歪了歪頭,沒說話,誰也不知道她聽進去了沒。
過了好一會兒,她用輕飄飄的聲音問:“是我瘋了還是你們病了?怎麼都幫他說話。”
邱年低下頭,繼續扎她的蝴蝶結。
她都不敢看姜冉的眼睛,扯著繃帶的邊緣,她支支吾吾地問:“那……你們會分手嗎?”
這個提問很勇,一下子把李星楠和阿桔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姜冉困惑地“嗯”了聲。
差點給邱年嚇得尿出來。
“不是他在,我們在新疆估計也沒機會把話說開,畢竟你沒事就會繞著我們走,”她嘟囔,“更何況我覺得你跟他在一起挺開心的,我多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