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坐在地上,一邊揉著屁股大喊“不行了,我屁股都腫啦”,她一看手機時間,這才發現居然已經過去兩個小時——
小孩體力是真好啊,連滾帶爬兩個小時才喊累。
她彎腰牽起他的小胖手,說請他喝熱巧克力。
聽到甜食熱飲,小胖墩一蹦三尺高,看他這麼開心,姜冉的心情也變得好了一些。
一大一小手牽手往咖啡廳方向走。
看著雪具大廳人來人往的人群,她突然沒來由地想起哈爾濱融創的冷清,正嘆息著,又想起,今天她在雪道上打滾,逮著個認識的就知道跟他們打招呼準備撤了,唯獨忘記跟阿團說這事兒——
雖然他年紀小,可是也應該被鄭重其事地對待嘛!
“阿團。”
“到!怎麼了!姐姐!”
“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今天可能是姐姐今年夏天最後一次請你喝飲料啦,因為接下來的日子,我準備到哈爾濱去了。”
她話語剛落,身邊的小胖墩拽著她的手便是猛地一個剎車,眨巴著眼茫然地望著她:“哈爾濱?為什麼去哈爾濱?你不在廣州了?”
那我怎麼辦?
我師父怎麼辦?
後面的話硬生生咽回去。
阿團拼命眨巴眼,看著漂亮的姐姐衝他微微一笑:“因為呢——”
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半路又殺出個程咬金。
涼鶴不知道又從哪冒了出來,此時她拎著頭盔,彎著腰,笑盈盈地湊近阿團,像是已經不記得下午在雪道上的不愉快,問:“幹嘛呢!”
阿團蹙眉,這會兒是真的有點不耐煩了:“沒幹嘛,沒見說話呢,你能不能別突然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地打岔!”
他一個小破孩子能有什麼嚴肅的事兒說啊,涼鶴沒把他的煩躁放在心上,依舊是笑嘻嘻地指著不遠處:“你別在這裝大忙人啦!喏,你師父就在那邊,你還在這閒晃什麼,我一會就告訴他你今天胡說八道的事咯!”
她拖長了聲音,用那種和小朋友說話才用的上的軟和嗓音。
她手指著不遠處,正斜靠在儲物櫃上,和別人說話的黑髮年輕人。
這一指,猝不及防。
阿團原本只是不耐煩看著她,這會兒臉上的不耐煩收了收,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有點慌張的表情——
竄天猴姐姐還在這呢。
他就記得師父天天偷偷摸摸地給竄天猴姐姐遞糖,派他當臥底跟著她,沒有一次敢光明正大出現在姐姐面前。
而此時,涼鶴這不明所以的一指,全完了。
而涼鶴哪裡知道那麼多。
她本意是想當著當事人的面,讓北皎知道下午的時候阿團都胡說八道了什麼,但是這時候,她好像也發現氣氛不太對。
原本姜冉彎著腰跟阿團說話呢,這會兒一愣,順著涼鶴指的方向看過去,心中毫無準備,一下子看見了不遠處的北皎。
他就站在涼鶴手指的方向的那群人裡,作為其中之一。
而北皎,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停下了與朋友說話,歪了歪腦袋,越過了其中一個人的肩膀,毫無防備地看過來。
——二人的視線猝不及防的相碰撞。
姜冉腦子空白了下,原本牽著阿團的手鬆開了,她緩緩站直了身體,看看阿團,又看看涼鶴。
原本還有些不確定,但是此時此刻看到他們倆的表情,電光火石間,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沉默了半晌,勉強地翹了翹唇角,她抬手摸摸阿團的頭,衝他笑著說:“啊,阿團的師父是他呀?”
只是雖然臉上在笑,嗓音卻微啞。
一點笑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