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逗她。
“結花,你喊我一聲哥哥,我就把東西還給你,怎麼樣怎麼樣?”
結花手捏成拳,垂在身側。因為長時間的營養不良,她很瘦,身上穿著剛定做的高校制服,但整個人都像只脆弱的蝴蝶,細胳膊細腿,腰也掐不出一點贅肉來,站在那裡,眼神溼潤、委屈,又暗帶著惱怒。
最終,她屈於淫威,低低喊了聲:“哥哥。”
男生立馬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將甜甜圈丟到另一個男生手裡。
另一個男生更加過分,眼神下流地打量著結花,刻意壓低的聲音,說出來的話惡臭燻人:“放學後去天台啊,我就還給你好不好?”
結花緊緊抿著唇,她努力忍住眼淚,轉身,坐到座位上。
不打算再要那塊甜甜圈。
雖然是她躡手躡腳地半夜爬起來,趁舅舅家所有人都睡覺的時候、耗費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偷偷做出來的。
都太噁心了。
無論是表哥、舅舅,還是從小到大同過班的男同學,都噁心的讓人想吐。他們總是陰森險惡地用扭曲的嘴臉說著令人慾嘔的話,他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刺鼻的臭味,就像埋在爛泥裡的腐屍,不小心聞一下就胃痛不止。
只有憂太是不一樣的。
想到這裡,結花翻湧的胃得到了些許緩解。
乙骨憂太。
這個名字,幾乎要在她的唇齒間嚼爛。
午休。
結花隔著十米的距離,跟在乙骨憂太身後。
憂太一般會在一點左右去食堂。雖然等到那個時候,飯菜基本都涼了,米飯也變得發硬,但這個時間點食堂沒多少人。
她跟著他拐彎、繞過操場,走進食堂。
在他隔壁視窗排隊打飯。
憂太打什麼菜,她就跟著打什麼菜。
跟憂太吃同樣的飯菜,是一件能令她感到開心的事。
打好飯。
她選了個比較好的位置。
不會過分靠近,又能看清他在吃什麼。而且這個角度,除非他轉頭,根本就看不到她。但結花也十分清楚,憂太不會轉頭的,自從裡香去世後,他就一直獨來獨往,甚至搬出了原本的家,一個人單獨在外面住,他無論是走路還是做事,都習慣了垂著頭、不觀察四周。
乙骨憂太吃了口青菜。
結花連忙夾起青菜,塞進口中。可她自小就總吃不飽飯,因此得了很嚴重的胃病,吃飯的速度很慢,根本跟不上憂太咀嚼的速度,她還沒吃好,憂太就已經夾起另一道菜了,是香菇。
結花顧不得照顧胃,匆匆嚥下,就連忙去夾蘑菇。
冰冷的、沒嚼爛的菜,和發硬的米飯一齊咽入腹中,整個胃都跟凍僵般,泛著寒意。她強忍著,努力跟上憂太吃飯的頻率,漸漸地,那股寒意就演變成了一股灼燒感,有無形的大手抓住她的胃部,緊緊揉捏。
她艱難地做吞嚥動作,將嘴裡的食物嚥下。
她注意到乙骨將餐盤端去收餐口,於是著急忙慌站起來,將餐盤端去另一個收餐口,自以為沒被發現的,不遠不近繼續跟在憂太身後回教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