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也全是冷靜而不見一絲絕望,反倒,還有種即將解脫的輕鬆之感。
顯然,活著,對那少年來說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也許正是因為這樣,鳳止歌才會開口吧。
在李嬤嬤的攙扶下,鳳止歌彎身下了馬車,看也沒看對面虎視眈眈的大漢一眼,而是徑直走到少年身邊,任由裙襬撫過少年身上的傷口,上面繡著的顏色淡雅的菡萏漸漸染成一朵朵血蓮。
一站,一臥,兩雙同樣平靜的眼無聲對視,最後以地上少年的昏迷而告終。
“還有救,搬上去。”鳳止歌說完轉向大漢,視線只輕輕掃過,“處理了。”
“處理”是什麼意思,大漢當然明白,他只是不敢相信,這個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大的小女娃,竟然面不改色的說出這種話來,難道她以為這是在過家家?
沒等大漢想個明白,包括車伕在內的三名暗衛無聲地拔出藏在大腿內側的匕首,向著大漢等人衝了過去。
人數不對等不代表實力也不對等,兩倍的人數對三名暗衛並未構成任何威脅,不過片刻,六名大漢便已氣息全無地軟倒在地。
“得得”的馬蹄聲再度響起,隨著馬車的走遠,黑暗將地上的幾道身影吞噬,只留空氣中殘留的血腥氣靜靜飄散。
第41章 身份
鳳止歌回到洛水軒時夜已深,得知慕輕晚還在等著她,特意去慕輕晚那裡打了個招呼。待她回房時,李嬤嬤已經指揮著幾名暗衛將那少年安置在了鳳止歌屋子旁邊的抱廈裡。
這些暗衛平時受傷的次數不少,對這些皮外傷雖不能說十分精通,關鍵時刻應急還是可以的,眼見那血水一盆盆的往外端,若換了個膽小的人來,恐怕早就給嚇暈了,就比如,在一邊強撐著幫忙送水倒水的半夏與扶風已經快被嚇暈了。
半夏與扶風並未與鳳止歌坐同一輛馬車,而是坐的後面一輛,所以之前那場短暫的廝殺她們並沒親眼看到,但從被救少年身上的傷口來看,她們也知道當時情況有多兇險。
“怎麼樣了?”鳳止歌問。
說話的同時還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半夏與扶風,方才沒顧上避著她們倆,倒沒想到看起來柔弱的兩人也有如此堅強的一百,即使心裡害怕也能堅持著幫忙。這樣也好,她們跟在鳳止歌身邊,這樣的場景以後想必不會少見,現在先習慣一下也好。
李嬤嬤正在收拾沾滿了血汙的毛巾,聞言應道:“回主子,血已經止住,沒有大礙了,就是失血過多有些虛弱,若要養好怕是得一段一時間。”
鳳止歌點點頭,這也虧得那少年受傷的地方都不是什麼要害,否則小命早就不保了。
“就先把他安置在這裡吧,這幾天院子裡的人都管好點,不要叫人發現他。”救人救到底,總不能前腳把人救回來,後腳就把他扔出去任他自生自滅吧。
囑咐好這些,鳳止歌在半夏與扶風的服侍下打著哈欠準備休息,卻見半夏與扶風對視一眼之後,齊刷刷在床邊跪了下去。
鳳止歌一挑眉,“你們這是?”
半夏與扶風半晌沒有說話。
要怎麼說呢?說她們覺得離主子越來越遠,想要追卻又無力嗎?
大武朝經過二十年的休養生息,如今可算根基已定、國富民強,但無論在哪裡都會有一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
半夏與扶風家裡便是如此,為了維持生計,她們自幼便被家人賣與人牙子,跟隨鳳止歌之前的這幾年,兩人成日接受人牙子的調教,學怎麼討未來主子喜歡,學怎樣才能將主子交予的事情做到最好。聽多了那些或是遇到心狠的主子或是生出不該有的野心而下場悽慘的前輩的故事,她們心心念唸的,也不過是遇到一個和氣些的主子,安分守己地過自己的日子。說不得,看在她們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