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戰圍,洛雲泥猶自酣暢淋漓旁若無人地揮刀。洛逸人心有餘悸地想,這女人瘋了。
這輩子,今生今世,我只有我大師兄,我只愛他一個人。沒有他哪有我,他死了,我絕不會獨活!
洛逸人看得又出了一身汗。鳳凰刀,女子鳳凰刀,色如霜雪,卻突然被她舞出了紅色,亮如花開。
這就該是鳳凰刀的極致。傳說中極致的鳳凰刀,宛若鳳凰浴火,有華彩,宛如翱翔於九天之上,殺人於無形,無影。
洛逸人冷汗涔涔而下,悚然驚魂。
洛雲泥鮮血如瀑噴出,胸口一鬆,力竭。撲倒。
她整個人重重地撲倒在地上,血汙在她周身繚繞瀰漫,白衣轉瞬成血衣。
而她腕間的刀卻猶自意猶未盡,蠢蠢欲動。
洛逸人驚魂未定,見鬼般望著血泊中抬起頭的洛雲泥,有一種退後躲避的衝動被他強自壓住。
雲泥看了他一眼,轉而無力地伏在地上。
或許,剛才那殷紅的色彩只是這丫頭吐血被刀鋒揚起所致。鳳凰浴血,在墨絕千百年間,只不過是個傳說。
洛逸人安定心神,心思複雜地望著血泊中的雲兒,殺機萌動,轉瞬而逝。
他突而落寞。落寞像是劇毒的蛇,咬住他的心臟,纏住。
日已西斜,洛逸人望著漸弱的日光,突然負手嘆了口氣。
雲泥強自抬頭看他一眼。他很陌生,很遙遠。
他沒有回頭,但是雲泥知道他在笑,很譏誚,一種自暴自棄的味道。他在笑,話音變得輕飄飄,“雲兒還看我幹什麼。是不是要我求你,饒了我?”
雲泥張嘴想喚哥哥,可是發不出聲音,洛逸人戲謔道,“那算我求你,饒了你自己,行嗎?”
雲泥忽而落下淚來。她吃力地起身,卸下鳳凰刀,放於心髒下。
鋒利的刀尖抵住她的心,猶自感知她的心跳。
只需她用力撲下去。其實她已然沒有力氣支撐自己。
洛逸人轉身,半眯了眼,逼問道,“你真要為他死,是嗎?”
“雲兒住手。”
清晰的踏入階梯的聲音,雲泥猛回頭,看著走上閣樓的兩個人。竟然是沈尋月和名成皙。
洛逸人悚然戰慄。其實剛才沈尋月和名成皙殺出一條血路走上來,外面鬧出不小的動靜,只是閣樓裡的人一個拼命一個震驚,都不曾察覺。
沈尋月和名成皙來了!名成皙神威猶在,而沈尋月行動自如,何曾有半點殘疾!
響徹天地的,屬於四大家的歡呼。伴隨這如潮的歡呼,疲憊已極敗跡已露的四大家,突然像被注入強勁的亢奮劑,一下子龍精虎猛。
沈尋月停止桃夭的色彩,名成皙吹落秦影的血。他們並肩站在摘星閣下,看著這被鮮血染紅的世界。
廝殺得如火如荼。墨絕在潰敗,閣樓上的雲兒正力竭撲倒在血泊。
名成皙一箭步衝上去,奪了刀,扔出窗外去。
雲泥在他懷裡軟軟地閉上眼。大師兄。我的大師兄,竟想不到我真的還能見到你。
可是對不起,我本來打扮得漂漂亮亮想讓你驚豔憐惜,不想還是半死不活,狼狽不已。
名成皙摟著雲泥,臉貼著她汗涔涔血糊糊有氣無力的頭。懷裡的人一點點滑下去。滑下去。
痛如狂,似乎心裂開,他心愛的雲兒,不可以就這樣離去。
雲兒,不可以死。
點中她的穴道,護住她的心脈,喂她以靈藥。雲兒,你不可以死。
大師兄會疼你,在以後的年年日日,用心疼你,疼你一輩子,下輩子。在你輪迴的世世代代疼你,永遠都疼你。
洛逸人看著悲愴的名成皙,有一個瞬間,他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