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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根銀針紮在後頸上,活活的刺醒了。

然後就是一座軟榻把他抬去了考場,在雞鳴三聲前趕到了宮城裡舉辦考試的太學殿。

他覺得頭腦裡很不清楚,一會兒很熱,一會兒很冷,連自己怎麼坐到座位上的都不大清楚。一會兒考生陸續的來了,大殿裡鴉雀無聲,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痛苦的煎熬。

他渴,發著高熱,全身上下每一寸骨骼都像是被人打斷了又重新接起來,幾乎連坐都坐不穩。筆在手裡拿不穩,手抖得厲害,幾乎寫不了字。

監考的太學官踱過這個座位,看到這個考生有異樣,於是多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明德幾乎要栽倒,他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只微微的搖了搖頭。

三年苦讀,很多考生都對這場考試給予了重望,就算一時身體不舒服,強撐著也是要到考場的。太學官理解的嘆了口氣,也不說什麼,搖搖頭走開了。

明德俯在桌面上喘息了一會兒,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題目。策問是考為臣之道的,明義問子欲孝當何為,每一字每一句都影射了當今的皇上和太子。

真不錯,堂堂的春闈策問,多麼重要的考題,上萬的考生入考……那題目竟然是定給了我一人看的。

明德唇角拉扯了一下,好像要笑起來,但是隨即就因為疼痛而猛地捂住了唇。

那個男人簡直要把人都整個吃下去一樣,口腔細嫩的面板都沒有放過,每一寸每一厘,都一點一點的噬咬過去,留下一地狼藉才罷。

明德提起了筆。父子之道,別於君臣之道……為父者年老昏聵,為子則當竭力彌補安慰;為君者昏庸、荒淫、拙政、違悖人倫,為臣則當力諫甚至逼諫,豈能以忠孝混為一談?

——李驥,明德冷冷的想著:既然你定了考題給我一人看,那我這個答案也好好的給你說說罷了。

考完已是中午,主考官一錘定音,古鐘打響,整個長安城都聽得到那嫋嫋不絕的迴音。卷子被依次收上去,主考官又將君子端方為臣之道的話教訓了一遍,就揮手讓他們離開了。

太學殿裡漸漸人聲喧鬧起來,明德迷迷糊糊的知道要走了,他手指都顫抖得拿不起東西,最終只好把所有文具都丟棄在了桌面上,自己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有個考生以為他忘了筆墨紙硯,於是上前去一拍他:“這位兄臺……”

就是這麼一拍,明德一聲沒吭,整個人就這麼頹然倒下了。

那考生嚇了一跳:“兄臺!兄臺!你怎麼了?怎麼了?”

周圍恍惚有什麼人的喧譁和驚呼,然而那些都離他越來越遠了。明德眼前一黑,直直的摔倒在了太學殿臺階前的月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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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生在考試結束後暈倒了,這其實不是件大事。

主考官丁恍也沒有多加註意,只是當著人面,總要體現自己為官一方、愛民如子的情懷。於是他吩咐人:“太學官大人們把那考生扶去內室,請郎中來看一看罷。”

說罷一回頭,看到皇上身邊的紅人張公公候立在一邊,忙滿面堆笑的迎上前去:“張公公安好?”

張闊欠了欠身:“託大人的福,咱家好著哪。這春闈結束了,大人要辛苦了哇。”

丁恍忙道:“不辛苦不辛苦,臣定不辜負皇上重託。”

他想打聽打聽自己在宮中的小女兒的事,還沒開口就被張闊打斷了:“大人,咱家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那個剛才昏過去的考生,他是誰啊?”

丁恍哪裡知道那人是誰,於是回頭問小廝:“那考生是姓甚名誰?哪裡人氏?”

小廝飛快的跑去打聽了回來,說:“回大人的話,是上官侍郎家幼子明德。”

張闊驀然變色,猛地上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