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又好象在虔誠的祈禱。而這個時候男孩也會隨著銀狼長長的嚎叫,以至於他猩紅的面孔漲得更加通紅。每每這個時候,他赤luo的上身那三個金黃的大字就會迎著月光不斷的閃爍,然後他就會隱隱約約得聽到一個若有似無的聲音遠遠的飄來:
從此以後你就叫李輕夜!
從此以後你就叫李輕夜!
從此以後你就叫李輕夜!
……
那個聲音在他的耳邊不斷的迴響,他也不斷的跟著唸叨,起初有些生澀,漸漸得卻是越來越清晰了,愈清晰也就愈覺得溫暖。雖然在狼群裡他總有銀狼和群狼的守護,雖然他也能夠感受到那份溫馨,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是狼。尤其是在群狼大會的時候這種感覺演變的更加的強烈就好象要把他的胸口撕裂一樣。而惟有那溫柔得飄渺得聲音才能使他感受到真正的歸屬。
李輕夜,李輕夜,這就是自己的名字嗎?他不知道,可是每念一次就使他變得愈發得肯定,也愈發得想要離開這片荒野。他想:我是遺失了什麼?忘卻了什麼嗎?如果沒有,我為什麼會這樣得難過,我為什麼會莫名得感到孤獨?
沒有人能告訴他答案,銀狼也不能,在整個荒野唯一存在的人類只有他一個而已。
曾經他無數次的想要返回南方,可是那個終年如迷霧般的森林一次又一次的阻止了歸去的步伐,有幾次幾乎命喪黃泉,如果他沒有著恐怖得令人不可思議得恢復能力,如果沒有銀狼得捨命相護,也許他早已經不再存於這個世界上了。他能存活至今本身就已經是個奇蹟,本身就有著太多的幸運。
收回了思緒,李輕夜才發現今天月亮竟然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這在以往幾乎是不可能的,而那些一直蹲坐著的群狼也開始焦躁起來,隱隱得一絲不安湧上了他的心頭。他向來相信自己得直覺,就象所有的動物天生對危險的感知一樣。如果不相信,那在幾多次的捕食與遇險中,他早已喪失了生存的資格。突然他覺得臉上有點溼潤,不用看他就明白這是銀狼在親暱的舔拭著他的臉龐,似乎是在安慰他的焦躁不安。不由得他也伸出小手輕輕撫摩著銀狼小牛般的身軀,好象在那裡能夠尋到一點的安全。
突然,在荒野的北方傳來一片巨大的爆炸聲有若驚天響雷,緊接著整個荒野都跟著顫動起來,而且是一次比一次得猛烈,好象整個大地都要坍塌了一樣。原本就焦躁不安的狼群突然就變得混亂了起來,銀狼似乎也明白了什麼,眼裡閃過陣陣得恐懼。它猛得對著狼群高高吼了幾聲,然後一把咬起李輕夜,猛得把他甩到背上,帶領著狼群向南面的森林瘋狂的奔去。可是荒野上所有的野獸都明白那個森林是一切生命的禁地,然而它們卻沒有得選擇。因為這一次荒野突發得狀況似乎遠遠得超過了森林的恐怖。
李輕夜第一次發現銀狼也會恐懼,那種慌張的眼神好似可以深入到人的內心之中,使人久久不忘。不是不想忘,而是無可奈何得早已經刻入骨髓得深處。可是它依然不忘要守護自己,就像一個偉大的母親一樣緊緊的用自己柔弱得身體對抗著自然的災難,哪怕是天翻地覆,哪怕是萬劫不復。
李輕夜敢發誓自己有生以來從沒有見過這樣壯觀而又恐懼的畫面。到處都是瘋狂得逃亡的野獸,它們眼裡再沒有捕食時的兇狠凌厲,每一隻野獸得眼中都是無盡得恐懼,都只顧著向迷失森林逃去,彷彿遲一步就會灰飛湮滅。而在它們的身後是滾滾得濃得不能再濃的煙塵,在那滾滾得煙塵中不時有火光閃過,然後就是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而且是一聲接著一聲。他隱約中聽到似乎有地表被撕裂開得響聲,而後他就發現在那些野獸的身後地面在不斷的坍塌,那些來不及跑得,跑得晚的都被卷如了斷層之中,緊接著就被滾滾得煙塵所掩蓋,剩餘的僅僅是無助的悽慘的掙扎的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