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李林甫對李隆基的這個時時刻刻提防別人向他學習也來一次翻版的唐隆政變,這個思維定勢的軟肋也是相當的清楚。
李隆基心裡開始有些警惕了,但表面依然不動聲色道:“他做了什麼?”
李林甫道:“在五六天之前,他就時常和十多名萬騎士兵來往。臣查過了,他們都是跟隨孫供奉去安西傳旨的萬騎士兵。他在飛龍禁軍做教官,又私下結交萬騎士兵這本就非常不妥,最讓臣覺得他居心不良的是,那蕭去病竟讓這十多名萬騎士兵接近萬騎果毅,這難道不可疑嗎?”
李隆基皺著眉沉吟了許久:“這事你們如何得知?”
王鉷心裡一緊,囁嚅道:“臣弟王焊昨日在北里宴飲的時候,無意中看到院中發生爭吵。最後才明白是一萬騎士兵一路尾隨那萬騎果毅來到教坊,最終還是被發現。在那果毅的逼問下,那萬騎士兵這才交代是壽昌縣侯要他這樣做的,為的就是想結交這名萬騎果毅,投其所好。”
他當然不會告訴李隆基真實的情況是王焊和邢縡在平康坊宴請龍武軍兩名萬騎果毅,那名萬騎士兵鬼鬼祟祟跟在後面被長安黑幫老大地頭蛇邢縡的手下嘍囉發現,把這名萬騎士兵抓住審問,這才知道是蕭去病要他這樣做的。
李隆基不置可否道:“那你們如何又說他尊奉太子?”
李林甫連忙道:“除了前面這些,臣等還發現那蕭去病與翰林待詔李泌來往密切。他幾次去長安,李泌都去他親仁坊的宅子裡拜訪,每次兩人都相談甚歡,那李泌可是從小養在東宮。”
“輔臣仙人弟子,半仙之體,李長源一心追求長生,與之多走動走動有什麼奇怪?茅山派和樓觀派還派了兩名道士貼身相隨,這有什麼問題嗎?”
“可是他還收了建寧王做弟子,對其傾囊相授,極為關心和寵溺。”
“那是朕同意的!”李隆基生氣了,語氣很嚴厲。
“他今天與太子見面了,兩人在李倓那密談了許久。之後蕭去病告辭前往長安,沒多久太子也出來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太子出來是顯得非常高興,神采奕奕的。”李林甫投出了終極大殺器——太子李亨,當然這是誹謗,但問題是這事是無法對質的。
李隆基心頭一震,手中拳頭微微握緊,明顯有些緊張:“你是說建寧王那兒?他們見了幾次面?說了些什麼?”
李林甫微笑道:“之前有沒有見過臣實不知,但這一次他們在建寧王處見面確是大家都看到了的,而且據那些宮女和宦官所講太子見壽昌縣侯之前是愁思滿面,等他出來的是時候卻是笑容滿面。這難道不可疑嗎?他們談了些什麼臣實在不知,但臣不得不猜測定是壽昌縣侯答應尊奉太子,太子這才興奮莫名。”
李隆基的眉頭一下皺緊了,他自己是個政變老手,為了奪取權位發動過兩次政變。第一次他是普通的郡王,發動唐隆政變推翻了自己的嬸嬸韋后,將他父親相王李旦扶上了皇位,自己成為皇太子,當時藉助的就是龍武禁軍的力量。
第二次先天政變,他當時是皇帝但權力卻掌握在他父親太上皇的手中,而且當時被太平公主壓迫攛掇太上皇隨時可以廢掉他這個皇帝。也就是說他當時名義是皇帝實際上身份卻與監國太子相同,最後他發動政變奪取禁軍,逼死太平公主,逼迫太上皇放權。就因為這兩次政變的經驗,在他腦子裡形成了固定思維,所以他當皇帝以來就特別提防太子,而且最最提防就是太子和軍隊勾結。
如果真如李林甫所說,蕭去病積極拉攏飛龍禁軍,又企圖結交龍武禁軍果毅。照蕭去病的本事,不要多久這些龍武禁軍的中層軍官就會被他拉攏,等於蕭去病可以同時控制兩支禁軍。再加上蕭去病與李倓的關係,如果他要尊奉太子為帝,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嘛。
李隆基這一皺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