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來，江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著巨大的變化，談昭遠幾乎難以想像這是初來南京時那個戰戰兢兢、謹小慎微的&ldo;乖小兔&rdo;。

談昭遠有時候會想念給江柔輔導課程的時光，有一個天資聰穎的學生，能給自己以驚喜的反饋，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這成就感裡，或許還夾雜著其他的情緒，談昭遠不願意去細想。

談昭遠很難說明白自己在這件事裡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聖誕那天，他看見江柔和聶希澤的互動，分明地感受到了怒意和他根本不願意承認的陌生情緒。

他試圖說服自己，這憤怒是有理可尋的，比如江柔前一天還對自己滿臉不捨，如今就能和另一個男孩子在大庭廣眾之下玩曖昧。

這是欺騙。

所以當他有意無意地將從葉盛那裡聽來的聶家家事以及他們&ldo;不可能有未來&rdo;這種事透露給江柔時，談昭遠心裡是有得逞的快意的。

可是當他看見江柔因為聶希澤而失魂落魄，從入院到現在，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時，心裡也是有痛意的。

這種感情很危險，談昭遠覺得自己應該早點抽身而出。

李家母女先一步到了醫院。

地震之後，李衛平已經半個月沒有回家，看望江柔的任務自然而然落在了俞晴身上。

談昭遠不知道李明萱為什麼會來，可當他看見打扮得明艷靚麗的小萱嬌滴滴地走進病房裡去，把大堆的高檔營養品和護膚品放在床頭，叮囑江柔要好好保養身子的時候。隱約察覺出了女人間的炫耀。

江柔臉色蒼白，看也沒看那些盒盒罐罐一眼，失焦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晃了兩圈，啞著嗓子說：&ldo;李明愷還沒有回來嗎？&rdo;

談昭遠剛想說在你睡著的時候李明愷打電話來了。就聽見李明萱說：&ldo;你都把阿遠哥哥霸佔了，還嫌不夠？&rdo;

&ldo;小萱。&rdo;俞晴自然是知道這話不妥，卻也沒多責難李明萱，只安撫江柔說，&ldo;這孩子心直口快的，小柔你別放在心上。&rdo;

江柔沒有心情跟她們母女較真，沉默地半靠在床頭。

俞晴坐了一會兒，就拉著談昭遠出門詢問江柔的病情去了。

李明萱和江柔單獨呆在病房裡，她看著江柔，說：&ldo;你知道嗎，我一點都不同情你。&rdo;

江柔沒說話。

李明萱又說：&ldo;阿遠哥哥和菲菲才是一對，你非要橫插一腳，結果還不是輸給了菲菲。聶希澤人家有未婚妻，你又來橫插一腳，江柔你是不是專喜歡幹這種事？你現在簡直是活該。&rdo;

江柔還是沒有反應。

李明萱被她這個模樣激怒，她壓低聲音說：&ldo;是遺傳吧？聽說你媽媽以前也不是正經上位的。&rdo;

江柔掀了掀眼皮，看著這個從第一次看見自己就一身敵意的姑娘：&ldo;李明萱，這種討打的話，不要讓我聽見第二次。&rdo;

她聲音很輕，聽上去沒有什麼威懾力。

李明萱早就不怕她了，她說：&ldo;沒有人站在你那邊，真不知道你怎麼好意思……&rdo;

她話沒說完，病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江柔看見來人，目光就沒有再移開。

&ldo;哥哥！&rdo;李明萱驚喜道，&ldo;你回來了！&rdo;

&ldo;嗯。&rdo;

李明愷摟了摟李明萱，大步走到江柔病床前，他看著江柔，嘴唇微動，卻什麼也沒說。

他其實有太多話想說，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