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這一切，覺得身上沒什麼力氣了，最後勉強扯了個笑：&ldo;再見吧。&rdo;

江柔轉身就走了。

☆、第七章（2）

談昭遠追出門去。

樓梯間的拐彎處，談昭遠看見正在下樓的江柔。

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叫住她，只見江柔低下頭，抬起胳膊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然後狀若無事的繼續往下走。

談昭遠快步走下臺階，趕在她出醫院大門前叫住她：&ldo;江柔。&rdo;

江柔停下腳步，飛快地眨眼，試圖讓眼裡的紅色痕跡迅速褪下去。緊接著，她神情淡漠地轉頭看著談昭遠：&ldo;你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rdo;

&ldo;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認真的？&rdo;談昭遠問她，並試著以情打動她，&ldo;你知道的，晴媽媽她前陣子精神狀況不太好，所以一下子變得這麼……這麼偏激。你能看得出來吧？她前後情緒變化得這麼不正常，都是有理由的，肯定不是她真心的……而且，小萱她……&rdo;

&ldo;我知道。&rdo;

江柔打斷他的話，並且幫他把剩下的話說了。

&ldo;俞阿姨等了太久，一下子患得患失、想把最好的全留給自己的女兒，也算人之常情。小萱她這十年過得很苦，剛一回來，對我這種原本佔據了她的位置的外人有一些排斥是很正常的。她的本性可能不壞，所以我只要忍過這段時間，就能跟她們和平相處了。&rdo;

面對江柔的&ldo;通情達理&rdo;，談昭遠啞然。

&ldo;但是我不願意。&rdo;

江柔淡淡地說：&ldo;你知道嗎，我小時候，也試圖去討好那個女人，以為這樣她就不會跟我爸離婚了。後來我來南京，以為俞阿姨真的會拿我當女兒一樣，費盡心思去討好她。可結果呢……&rdo;

江柔失笑，似乎是覺得自己從前做了些很愚蠢的事情。但很快，她又恢復平靜，將剩下的話說完‐‐

&ldo;我承認，她情緒失常令人同情。&rdo;

&ldo;但現在，我不打算忍受。也沒有義務忍受。&rdo;

&ldo;從今以後，我不會去討好任何一個人。&rdo;

談昭遠說：&ldo;可你一個人……&rdo;

&ldo;我可是江少忠的女兒。&rdo;

江柔突然笑了笑，眼睛定定地看著談昭遠的眼睛，裡面盛著堅定與無畏：&ldo;你不妨回去問問談伯伯，我爸當年是怎麼一路北上，闖出頭來的。&rdo;

&ldo;說了這麼多。&rdo;江柔說，&ldo;很感謝你這些日子的幫忙。以後我能幫得上你什麼忙的話，你只管來找我。我……我還當你是我的朋友。&rdo;

她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可最終沒有講出來。江柔定睛看了一眼談昭遠，少年人仍如初見，長身玉立，眉眼溫柔得不可思議。

她在心裡說，不急。

這要是你的人，早晚也跑不掉。

江柔轉身走了，小小的身子在深冬蕭索的風裡更顯得纖細單薄。

談昭遠沒有再追。

可是心裡某一處突然不可名狀地刺痛起來。

他隱約記得這種感覺。

是那一天，江柔和李明愷爭吵後，他送江柔回家。他看著她小小的身影被路燈拉長，最後湮沒在那扇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