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不是將她帶回驚風苑了麼,為什麼還是不讓她住那間屋呢!
寧兒端著藥走進來,“舞姐姐,我來給你端藥了。”
“寧兒?!怎麼是你?”寧兒不是蘭閣主手下的丫環麼?
“是啊,寧兒以後負責照顧舞姐姐。”閣主說看她和舞姐姐投緣就讓她以後伺候舞姐姐,她當時好開心,因為蘭閣主雖然人好,但和她年齡相差太多,舞姐姐比較像個能說貼心話的人。”
“咳,咳,咳……”
寧兒趕緊把藥端上,“舞姐姐,快喝藥吧。”
想起師父,她就一陣惱,喝什麼藥!“不喝,不喝……咳咳……”
“舞姐姐……”
“我不喝!我不喝!”
“舞姐姐你喝藥吧,奴婢求你了,你別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啊!”寧兒看著面色慘白的舞兒在一旁乾著急。
“不……喝,拿開……咳……”她病這麼久了,師父居然從未來看過她,甚至不曾過問!從前師父捨不得她有一點傷,當真恨她到如此地步麼?!
舞兒奪過寧兒手中的藥碗,又全部潑進花盆中,“不喝,不喝不喝……咳!”驀地,一陣錐心的痛襲來,分不清是身體所致,還是精神的創傷所致。
“不要勉強她,不喝就罷了。”輕輕淺淺地嗓音從門口傳來,“你先下去。”
“是。”一看少主來,寧兒趕緊低頭退出去,少主長得太美,美到幾乎紮了她的眼,自從少主前些日子摘了面具,魅門裡的幾乎所有的下人丫環,都被少主迷住了。
聽見他那麼漠不關心的語調,舞兒咬著唇將頭垂下去。
他在那張憔悴不堪的臉上不多停留一刻,便朝木桌前邁去,優雅從容地在離她幾步之遙的地方坐下,“獨孤翊三年前演了出苦肉計,今天你又在我面前演苦肉計,你倆還真是絕配。”
舞兒望著那雙冷淡的眸,這跟獨孤翊有什麼關係,什麼苦肉計,她撐著虛弱的身子問道,“師父為什麼要這麼說……”
他自坐下後就不曾看過她,細長的指從桌中央插著的梅枝上拈起一朵花瓣,在指尖輕輕捻弄,“不是為獨孤翊求情而來麼,既然以死相逼,我給你一個機會,畢竟未來的城主夫人若死在我魅門,傳出去只會說聖憶風欺負一介弱女子。”
他查過,她並不清楚獨孤翊和他之間的明爭暗鬥,再加上前兩天對獨孤翊狠毒的出手,他相信,她不是為求情而來,心底甚至有個聲音在大膽的告訴他,她是為見他而來!可他就是無法輕柔輕語地跟問出口,他怕他的輕柔又換來她看似無意的諷刺。
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就沉寂了下來,只有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清晰可聞。
她的手在抖,心在顫,師父對她說這麼狠的話。滿溢的思念和悔恨在屋內以哀楚的姿態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襲上心頭的仍舊是三年來熟悉的刺痛,心糾得緊緊的,不能呼吸,不能言語。
握住絨被的手緩緩鬆開,不,她現在沒有時間難過,至少師父還來見她了不是麼。她用烏黑迷離的眸望著他,師父說她是為獨孤翊求情?求什麼情?還有那個什麼城主夫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許久許久,她沒有說話,他也沒有開口。
“少主,杜玉菲姑娘找。”門外的聲音輕輕地傳進屋內,劃破一室沉寂。
舞兒死咬住下唇,看著聖憶風從椅子上站起,而後朝門外邁去。
她不能讓師父走!
顧不得虛弱的身子,舞兒猛地掀開被,朝床下奔去,地面刺骨的冰涼從光著的腳心瞬間竄入心口,一個冷顫,身子向地上栽去,“師父,別走!”
聽到咚地一聲,回身便看到她狼狽地趴在地上,抬眸雙眼含淚望著他,鳳眸瞬間黯下來,等他意識到自已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