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果然不可靠。”皇甫夜冷哼一聲。
“聖上,這話就未免武斷了……”
“不要和朕討論關於女人的事情,繼續說下去。”
“是。先皇換來了冶鐵之術,但是並沒有將其發展壯大,先帝重視農耕勝於一切,忽略了冶鐵之術。但近年來一把好劍的價格早已高過一匹絲綢。我東嶽有數座山峰潛藏鐵礦,聖上若是將此業交給心腹大臣去暗中操作,三年之內,冶鐵之術若有大成,必然可以幫我國重新賺得大筆白銀。”
皇甫夜欣賞地看著他,“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心思竟然如此縝密,見解也很是獨到。朕果然沒有選錯人。”
“謝聖上謬讚。”童傾故露出盈盈笑意。
這是他入殿後第一次展開笑顏,竟然如春花冬雪一般明麗,讓皇甫夜驟然一愣,忽然覺得心中有哪裡覺得不對勁,卻又找不出原因。
他深深凝視著童傾故,低聲道:“你是塊寶,朕可要小心收藏。”
童傾故笑容一凝,明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難解的心語。
“啟稟萬歲,內宮總管求見。”太監這一次不敢怠慢,有事立刻通稟。
可皇甫夜非但沒有讚賞他,反而露出更加厭煩的表情,“他又來做什麼?難道剛才被罵得還不夠?讓他爬進來!”
太監嚇了一跳,想不到自己不通稟不是,通稟也不是,這個小位置也真的不好坐呢。他低聲對臉色煞白的內宮總管說:“大人請進。”
內宮總管大概是被皇甫夜的一句話嚇到,真的用爬的進了大殿。“微臣打擾聖上實屬無奈,因為有件大事不得不立刻通稟。”
皇甫夜冷冷地盯著他,“皇宮失火了嗎?太后被劫了嗎?有什麼事,講!”
“是、是皇上召選的那四位新貴人……”
“怎麼了?今日該是她們一起入宮的日子,難道有人攔著轎子不讓朕娶老婆不成?”
“不是。”內宮總管只覺頭皮發麻。“事實上,蘇貴人、許貴人和張貴人的轎子早已進了宮,但是顧貴人的轎車一直不見蹤影,微臣派人去催,居然得到訊息說,這位顧貴人……不見了。”
“不見了?”皇甫夜蹙起眉心,眼前閃過那一串刺眼的黑痣,“什麼意思?”
“丞相府說一早就不見了顧小姐的蹤影,丞相大人說家門不幸,稍後會親自來向聖上請罪。”
“請罪?”眉心蹙得更緊,他隨口問向站在身側的童傾故,“你知道丞相是什麼意思嗎?”
“大概……是這位顧小姐不想入宮吧?”他緩緩回答。
“豈有此理!”皇甫夜一拍桌案,怒而起身,“難道朕後宮的位置辱沒了她嗎?傳朕的話,朕不要見丞相,讓他先去把自己的好外孫女找到。那個顧小姐如果不想入宮,就到朕的面前來,當面說清她心中所想。大婚之日,新娘子逃跑,朕可不想成為後宮和朝臣們的笑柄!”
但是顧青彤並沒有被找到,這位千金小姐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居然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似的,即使顧丞相出動全府家丁去找,也逼尋不著。
他幾次要求進宮面聖,都沒有得到皇甫夜的恩准。
所以,當顧丞相拉著老臉在臥龍宮門外長跪不起時,皇甫夜在殿內才淡淡地說了一句,“朕說了不見他,並不是不給他面子,而是在沒有找到顧青彤本人之前,朕和他無話可說,無謂的請罪之詞說給朕聽又能怎樣?朕一天到晚聽到的謝罪之詞還少嗎?讓他回府去,否則他就是跪到明天,朕也不會見,不要白白辱沒了他丞相的氣度。”
在皇甫夜身邊默默抄寫一卷《秋水長天圖》的童傾故悄悄抬起頭,向殿外看了一眼。
皇甫夜捕捉到了,問道:“愛卿是想為丞相求情?”
童傾故沉默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