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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真的,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會得此病。

“對不起,你罹患絕症,我不該如此無狀,但是,哈哈哈,實在難以表示同情,哈哈哈。”

“嘿嘿嘿。”少安乾笑兼澀笑。

任君終於勉強止住笑,端詳著他。

“嗯,印堂無光,眼神沉暗,臉孔扭曲。嘖嘖嘖,”任君大搖其頭。“恕在下‘礙’莫能助。阻礙的礙。”

少安挑起眉。“這個附加說明需要個附加說明。”

“我乃腦科外科,非整容整型外科,故有所礙也。”

少安再一聲長嘆。“任君,我是真的有麻煩了。”

任君和少安是醫學院同窗,相識多年,未曾見他如此眉頭深鎖,看來不是“如何擺脫某某女子”這類小事。

“和女人可有關?”

少安又一聲嘆息。

“那,對不起,清官難斷家務事,好友難管情事。”

說到情,任君驀地瞭解了少安的愁煩。

“哎喲,你戀愛啦?”

“這又不是新名詞。”

“抱歉,抱歉,該說你有了心上人了。這可夠新鮮了吧?”

“等確定我也是她的心上人,再召開記者會和登報不遲。”

任君驚詫不已。“稀奇,稀奇,你竟沒把握她是否鍾情於你?”

“她是否還記得我都有問題呢。”少安的嘆息一聲長似一聲。

“呀,恭喜你,少安,你總算、終於、好不容易遇到真愛了。”

“她不知道我是誰。”

任君怔住。

“她不認識金少安?”

“她不知道金少安是金少安。”

任君搖搖頭。“鬧了半天,你暗戀上一個女人了?更加的不可思議。”

少安搖頭。“這麼說吧,她不知道金少安和金永銓及金超群的關係。”

“你們在化裝舞會上認識的?”

“唉,說來話長。”

他還是很簡短的說完了。

“現代乾隆下江南。”任君取笑道。

“嗟,差多了,她不是李鳳姐那酒店泛泛女子。她是企業界女大亨。”

“和金家的商業網比,恐怕還是小巫遇大巫吧?”

“關鍵不在此。你忘了?她認識的金少安是……”

“醫院雜工。”任君恍然。“繞了一大圈,仍是一個嫌貧愛富的?”

“我原本抱有一線希望,畢竟我們在巴黎玩得很開心,她沒有半點看不起雜工金少安。可是我等了一個月,盼了一個月,她始終沒有打電話給我。”

“你不會打給她?”

“她沒告訴我她的聯絡電話。”

“哎,虧你還是‘花魁’呢!她既然是企業界女大亨,不難打聽嘛。”

“我不想打聽。她倘若不計彼此身分背景,有份真心真聲、她知道如何和我聯絡。不打來,表示轉身已將我這個小人物遺忘。我就算打聽到她的電話號碼,打去找她,豈不是自討沒趣?”

言之有理。

“不是我落井下石,少安。自私嘛,人性的本性之一。在巴黎,結伴遊山玩水,不必有顧忌。回到這兒,她有她的身分地位,走到哪都會有熟人,自然行為要謹慎收斂,和一個雜工繼續交往,恐怕對她來說,要遭人非議,自然要避免。”

“這麼說,”少安苦笑,“是我自種的因,自嘗惡果。”

“惡果倒未必,你不是令大家刮目相看了嗎?”

“大家?”

“你自去觀察,再思考一遍前因後果,就明白了。我看病人去了。”

少安向來我行我素。他玩歸玩,花心歸花心,從不耽誤正事,而且工作之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