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甚麼功夫?殷遲知侍桐絕非說謊之輩,否則早便撒謊,替主人說個假身份,也不會讓他逼得這麼難受。他這下如墮五里霧中,渾不知侍桐的主人怎會對一名南霄門弟子如此優待。他收斂了幾分悍惡之sè,又問:「你家主人跟南霄門有淵源?」
侍桐道:「我不知道,甚麼南霄門?我好像聽見過的,也不知那是甚麼,是習武的地方罷?小娘子信上還說,要抽空來看看這家驛館。好端端為甚麼要瞧這客店,我也不知啊!」見殷遲聽得滿臉迷惘,又道:「小娘子她,她越來越神秘了。她三個月回家一趟,我見她一回家便跟主人暗中說話,不要咱們下人在場。說完了,主人便一臉難過的神氣,小娘子的模樣也不是很歡喜。。。。。。從前她有不開心的事總跟我說,她老叫我姐姐的,現在卻不讓我分憂了。」說著又泫然yù泣。
在她心中,司倚真是生平最親最敬之人,然而司倚真竟開始對她藏著秘密了。她感覺無依,而殷遲雖然乖戾,卻與她有過那麼多的親密時分,她並沒察覺自己隱隱已將殷遲當做?付終身之人,只是止不住地對他傾訴起來。
殷遲一時難以查清真相,心想侍桐傳話不明不白,說不定信上還有甚麼字識錯了,但自己決不能讓康浩陵在牢獄多待,便伸手道:「你將你家小娘的信給我瞧瞧。」
侍桐一愣:「這怎麼能?」殷遲道:「我不看其他,只看關涉我康大哥的那些。」說著手又往前伸了些,竟不容許侍桐拒絕。
侍桐拿不定主意,捉緊了手中信札。殷遲嘆道:「康大哥若當真陷險,便是你家主人和小娘子不理,我也要拚命救他。我與你家小娘存的是一般心思。可我能給她出主意,你能麼?」
這麼一說,侍桐再不猶豫,檢視信札,抽出三封信來,遞了給他,餘下的仍牢牢握在手裡。
殷遲再不理她,轉身回屋,竟就這樣將侍桐晾在了原地。
不過是讀了幾封信,卻讓他待自己如此。侍桐淚痕未乾,站在庭中,不知自己該往哪裡去。一時之間,只覺大小姐跟她不親了,殷遲也回覆初見時的神秘,不再讓她親近,她痴痴望著殷遲砰然閉上的屋門,竟是連傷心都忘了。
………【第二十九章 傾懷(一)】………
() 卻說康浩陵那rì在黑牢中,見了黎紹之擲下的皮質手環,驚疑不定,驀地裡心中閃過既模糊又堅定的一念,不及細思,便問黎紹之,那手環的主人是誰?
黎紹之凝視他臉,緩緩將燈收回,退開兩步,將飯菜放在地下。接著瞥了手上燈火一眼。康浩陵見他右掌提起,似要去?滅燈火,在地下急撈一把,泥塊shè出,要打其手腕。這卻是他閒著無聊,常在琢磨殷遲所說的暗器功夫,撈地下沙土是撈慣了的。只是昏暗中取不了準頭,他又毫無暗器根柢,這一下不過是亂扔一氣。別說比不上錢六臂等無寧門人、又或是殷衡這等高手,便是比之殷遲,也差多了,沒打著黎紹之手腕,卻撞上了提燈。''
黎紹之一愣,康浩陵已撲了過去,右手權當劍來使,兩招「觀星式」劍招便去削黎紹之手掌。他本意只是要阻止黎紹之熄燈,因此只以馳星劍第一層相攻。黑牢地方窄小,他腳上雖有腳鐐,也能欺到黎紹之身前。
黎紹之同樣以手作刀,二人以手掌為兵刃,宛然又是馳星劍與列霧刀的比鬥。黎紹之與他對拆數招,低喝:「幹甚麼突然動手?」康浩陵幾次要去奪他提燈而無功,叫道:「別熄燈!」
黎紹之恍然大悟,手臂一抬,手掌如刀勢斜斜劈下。康浩陵閃身出指,黎紹之突然收勢,手掌改為在他肩頭猛推,將他推往外側。這一下由刀法瞬間化為拳掌功夫,雖然變招甚快,也不難擋。但康浩陵畢竟吃虧在戴了腳鐐,給腳鐐扯住了,竟被推倒在地,這其實是讓腳鐐給絆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