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們那兒的人,都不在乎魂魄的麼?”崔玖奇道,“先生不提這些的麼?學堂裡的書上也沒說?”
阮沅哭笑不得,那個只講求現實的世界,怎麼會在學校的課本里、闢出章節專門討論魂魄?又會有哪個老師佔用課堂時間,和學生討論人的靈魂事宜?
“真是個怪哉的世界!”崔玖嘆道,“人就是靠著魂魄而活,沒有魂就是死人,沒有魄就是泥土石塊,連草木都有靈你們那兒的人,居然對魂魄如此漫不經心,那到底還有什麼是更重要的呢?”
阮沅答不上來,半晌,她才吞吞吐吐地說:“我們那兒的人,成天都有別的事兒要忙,如果有誰認真關心這些個,大談什麼魂魄,什麼心靈所歸……多半會被當成不諳世事的怪物,談心靈還不如談談股票呢。”
“是麼?”崔玖若有所思。
“話說回來,陛下現在這樣,也不能就這麼罷手不管。”阮沅認真地說,“門主,你和崔太醫應該把這些告訴趙王,這件事,總得想出一個解決之道才好。”
崔玖點點頭:“我和崔景明也是這麼打算的。”
於是,崔玖和崔景明擬出的解決方案,很快呈送到了宗恆那兒。宗恆琢磨了一晚上,不敢有所隱瞞,次日便將這份方案,送到宗恪的病榻之前。
宗恪聽宗恆全部說完,有好長時間沒出聲。
宗恆想了半天,仍舊道:“臣弟覺得此事可行,崔太醫本是十分穩重的人,加上崔氏門主難得也在宮裡,有他們兩人在,治療的把握也更大一些。”
宗恪忽然開口道:“是要拿別人的魂魄來填補我身體裡的空缺?拿誰的魂魄合適呢?”
宗恆一時,不能回答。
良久,他才道:“如果崔太醫認為可行,就用臣弟的魂魄,也可以的。”
宗恪生了氣,他想拿東西砸宗恆,這才發覺,自己連抬起手的力量都沒有。
“你自己留著吧!我不需要!”
他說得太用力,引得一陣劇烈喘息,泉子趕緊上前扶住他,讓宗恪躺下來。
宗恆沒再說什麼,躬身退了出來。
但他並不打算就此結束,之後,宗恆將崔玖和崔景明找來,認真討論“散魄術”的可行性。他與包括周太傅等朝中幾個元老也都討論過了,並且得到了他們的支援。事到如今,宗恆不想再拖延下去了,宗恪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他得替宗恪來做決定,反正眼下是他在挑大樑。
崔景明的意思一直很明確:問題的關鍵不在施術本身,而在於,究竟要採用何人的魂魄。
但他同時也堅持,決不能使用宗恆的魂魄,因為任何施術的過程,都會存在不可測的危險,一旦有個閃失,皇帝救不了,再把主事的親王給搭進去,那就太慘了。
也由此,包括井遙在內的一干人等,都不在崔景明的考慮範圍之內,眼下朝中勢態波雲詭譎,變幻莫測,這幾個如今正站在風口浪尖上,沒有誰適合拿來冒險。
既要常年和宗恪相處,彼此瞭解至深,又不能在朝中擔當大任,以免造成不可收拾的影響,於是可供挑選的人員,就縮小到了宮內。
另外,因為事關魂魄,並非**治療那麼簡單,魂魄有其靈性,是人之主宰,所以犧牲者必須絕對自願,否則施術之人,是無法強行從**裡完好無損地取出魂魄來的。
泉子說,除了他們師兄弟幾個,宮內別的太監雖然****相伴,卻不夠了解宗恪,恐怕也不會心甘情願,因此還是算了。
阿茶太小,不適合做這種事,剩下他和蓮子都很合適。不過蓮子是他師弟,他做兄長的,不該讓師弟吃虧,否則師父回來定會責罰他,所以,就讓他來好了。
至於青菡和素馨那幾個,全都不在考慮範圍內,泉子給出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