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叔恩的寵妾,自從雲梯關給他強佔了,在守睢寧時就給他生了一子,年初又有了身孕,後來給接到崇州來。唐叔恩一直想將這個絕美的小婦人討回去,但林縛在年初時簽署了軍婚令,官員與士紳恃強霸佔將卒妻妾的行徑,都是殺頭的重罪,唐叔恩才絕了心思。連著他的瞎眼老母,孫壯在崇城也算是有了一個家。還收了兩個殘腿不能再上戰場的老兵在宅子裡當家丁,在張苟家裡的照顧,算是在崇州安頓下來。
張苟當了浙東西南大營在落鶴山方向上的主將,寫信回來要他家的大小子跟孫壯學兵法、刀術。孫壯對張苟的怨意沒消,偏偏他老孃跟小婦人受了張家的好處,在旁邊幫著說叨,他聽了心煩,便帶了個家人偷閒到街上的酒館喝酒解悶。
林縛要見孫壯,東衙侍衛跑到孫宅,又跟孫宅缺腳的家人將崇城裡的大小酒館都找遍,才在一個小巷子角里的小店裡找到喝得醉醺醺的他——扶著他上馬往東衙趕來。
林縛看到醉醺醺的孫壯進來,蹙著眉說道:“臭哄哄醉漢一個,難堪重任,換別人來……”便要將孫壯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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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心結
孫壯見林縛要趕他出去,自己瘸腳跑到院子裡討來一盆涼水當頭澆下,跑回來說道:“又非當值,飲酒無礙軍紀。這會兒醒酒了,有什麼要事,儘管吩咐來,誤了事,你砍我的頭無怨!”
看著孫壯鬚髮溼漉漉的站在堂下,將磚地淋溼了一片,旁人看到林縛的激將計是這個效果,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聽說你在軍情司守值,無事也跑進來看這張形勢圖,”林縛站在公案後,袖手而站,指著懸掛在身後的地圖問孫壯,問道,“剛有驛騎傳信來,大同守軍投降了,你有什麼看法?”
林縛回來後,日常就在這偏廳裡處置公務,偏廳就成了禁地,非通報不得進;尋常時倒沒有那麼講究,軍情司的押衙房就挨著這邊,孫壯在軍情司掛了閒職,也不拘他進來。
“官兵都是操孃的軟蛋貨,大同怎麼就降了?”孫壯虎乍聽大同守軍獻城投降的訊息,吃了一驚,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才不會為給困在燕京的皇帝老兒發愁,隨意的說道,“燕京東面給東胡人像釘子似的扎住,大同再一降,北面還打個龜蛋?喝了散夥酒該幹嘛幹嘛去。”
自陳芝虎所部南調後,大同雖然還湊出近四萬的守軍,已經沒有能出城野戰的精銳。只要東胡人在外圍不撤軍,大同陷落是遲早的事情……有些事情雖早有預料,但真正發生了還是讓人難以接受。
林縛坐下來,將桌角放著一塊汗巾丟給孫壯,讓他將頭臉上的水擦乾,也不嫌他說話粗魯,說道:“話糙理不糙,你所見倒是不差,北面是沒有多大指望了。不僅北面沒有指望,你再往晉南、燕冀下面看看——”
晉南、燕冀下來就是河淮平原,河淮平原是什麼狀況,孫壯最是清楚。貌似梁家在黃河中下游還能集結五六萬兵力,但這五六萬精銳就算都是百戰精銳,給從潼關下來一直到陽信東的朱龍河口的漫長防線一攤,也到處都是窟窿。
“梁家靠不住,要是梁家能靠住,當年邊軍就不會敗那麼慘了——”孫壯聲腔響亮,他與劉安兒都是邊軍出身,還在邊軍裡當過小校,雖說這輩子還沒有跟梁習、梁成衝父子碰過面,語氣裡卻極是不屑,但是他把話說到這裡就嘎然而止,雙目盯著牆壁上的地圖瞪如銅鈴,轉眼再看林縛時,滿面怒容,氣極而道,“合則整個兒都是你設下的套,你是要給淮東拉個墊背的!”
“放肆!”站在一旁的秦承祖沉聲喝止孫壯的無禮舉動。
邊上侍衛見孫壯怒目而瞪,只當他要對林縛不利,按著佩刀就要上來抓他,林縛揮手讓侍衛退下去,只是平靜的看著孫壯,說道:“你要是到今天還不把自己看成淮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