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開啟結界,曦和亦望著那條裂縫,閉上眼睛,神識順著浮屠石的光芒引入四境輪,面色一點點凝重起來。
流琴想要說話,卻被廣胤抬手製止。她看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曦和,心裡不是滋味,但臉上還是強笑著,保持安靜。
半晌,曦和睜開眼。
廣胤問道:“如何?”
“有點複雜。”曦和語速稍快,“現在沒時間多說,回去我再跟你講。”看向流琴,“已經有人下來了,我們該如何出去?”
“我有靈物,可暫且將外族人的氣息以妖氣掩蓋。我們只需隱匿身形收斂氣息,待外面的人闖進來,混入其中趁亂逃出去即可。”流琴從袖中取出一枚骨蠟,面上又露出為難之色,小心地抬眼看了看曦和,“只是……流琴事先不知尊神大駕,因而這骨蠟,僅有……一個。”
曦和覺得,流琴說出這番話來,確實是十分為難的。
廣胤的臉色明顯不太好。
他寒聲道:“公主,在本君面前找這種藉口,是不是太寒磣了些?”
流琴急急地道:“殿下,並非流琴故意為之,而是骨蠟確實乃奇珍之物,一直被哥哥鎖在寶庫中,僅一枚我亦花了很大的代價才取得。是流琴考慮不周,殿下與尊神來之前未能好好安排,才致這等窘境,流琴、流琴……”
曦和看她委屈得快要哭出來,那張泫然欲泣的臉蛋真真是我見猶憐。不過,這公主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做戲的功夫還未到家,她雖然有意給她臺階下,奈何後者得寸進尺。她素來不太喜歡心裡頭思量得過多且強自做戲的女子,此時覺得這流琴心窩子裡的思慮大約能在廣瀾宮裡頭排出一臺流水戲來,且在這等大事上做出這等疏漏,委實不太得她的歡心。
但念在廣胤與她的什麼舊日情分上,還是給她留些面子罷。
她咳了聲,準備來做個和事老:“這事兒也沒甚大不了的,我沒這東西也不打緊……”
廣胤卻彷彿沒有聽見她的話,分毫不為流琴那張我見猶憐的臉蛋所動,神色冷淡地看著後者:“公主,本君與你做的是交易,並非發善心來幫你的。你的分內事,可沒辦好。”他拿過骨蠟,遞給曦和,“你拿著,我不用。”
流琴連忙上前意圖阻止,卻被廣胤冷冷地看了一眼,止住了到嘴邊的話。
曦和看了她一眼。
她把玩了一下骨蠟,遞還給廣胤:“你拿著,這個東西我用不著。”她抬起頭看了看上面,“已經有人下來了,石門擋不了多久。我們上去。”
廣胤面色不豫,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握了她的手,一同飛身上去。流琴緊隨其後。
那扇破碎的石門外,隱約能從縫隙中看見外面的火光逼近,有混亂的高喝聲和腳步聲傳來。
流琴取回靈符,琉璃層在他們腳下關閉,她聽見外面的聲音,面色一變:“不好,是丞典。”
丞典是妖界九君之一,她原本以為出事之後最先下來的只是零碎的守衛,誰曉得高層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曦和轉頭看向地面上那一堆灰白的枯骨,再看向那武士卡在石門處的一條腿,單手一動,巨大的吸力將地上的枯骨吸至掌前,絞碎成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旋轉成一顆發光的灰色珠子,低喝道:“來不及了,快隱身,把門開啟。”
“什麼?”流琴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尊神,這可不——”
“她讓你把門開啟!”廣胤低喝,隱去身形,將骨蠟點燃握於手中,濃重的妖氣迅速覆蓋了他的全身,扯住曦和撤出石室中央位置。
他毫不懷疑曦和的判斷,眼下他有骨蠟,流琴本身又是妖界公主,那些人即便發現了也不會輕易傷害她,唯一需要擔心的只有曦和,她所採取的任何舉動都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