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脹紅了臉,櫻桃小嘴吐出一個字,然後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長空嘆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女大不中留啊!」他咳聲嘆氣的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來,疑惑的看著她。「不對啊,既然你愛他,也被他吃幹抹淨了,那你現在還在這裡幹麼?」
這句話才剛問完,只見茵茵臉兒一白,烏黑的大眼霎時間成了流泉,淚水像斷線的珍珠,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從小到大,這個古靈精怪的妹妹,只有弄哭別人的分,從沒有被惹哭的紀錄。見她一下子淚如泉湧,哭得這麼傷心,長空也慌了手腳。
「好了、好了,別哭了、別哭了,乖,一切有哥哥在。只不過是愛上了一個笨男人‐‐呃,我是說‐‐呃‐‐石敢當,沒什麼大不了的‐‐」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她卻啜泣得更厲害了。
「可是‐‐可是他不愛我啊‐‐」
「啥?你說什麼?那個笨男人竟敢不愛你?」他拍拍她的背,哇啦哇啦的猛安慰。「你放心,哥哥替你想辦法!嗯,先將他騙個精光,再把他拐去塞外賣掉,這樣好不好?」
她哽咽的猛搖頭。
「不要啦,我不要他被賣掉啦‐‐」
「不然你想怎‐‐哇,好香,什麼味道這麼香?」奇異的香味,引得他飢腸嬤轆,忍不住拉著小妹,轉身朝那香味走去。
誘人的香味,原來是從如意樓的大廚房裡傳出來的,長空的胖腦袋湊到廚房牆上的窗格邊,好奇的張望,想偷瞧晚餐有啥好料。
「哥!」茵茵止了淚,氣惱得直跺腳,不敢相信,自個兒的婚姻大事,竟然比不上晚餐重要。
「乖,先讓哥看看‐‐哇,好大的鍋呀!」
廚房裡頭,擱著一口巨大的鐵鍋,無數的珍奇藥材在其中翻滾,濃烈的香氣從鐵鍋中竄出,飄散在四周。
孟清川就站在鍋旁,盯著滿鍋褐色的湯汁,俊秀的臉龐上,透露著異乎尋常的饑渴。
「這藥引子熬得如何了?」
「爺,再半個時辰就成了。」掌勺的廚子答道。
孟清川雙眼發亮,滿臉的笑。
「那麼,你先舀出兩碗,送去給客房那兩位。」他微微一頓,笑得更溫柔。「記得,多擱些料。」
「是。」
長空連連點頭,饞得直擦口水。「哈哈,果真是要請咱們倆的,小妹,這廚師手藝好極了,你今晚有口福啦!」
她哼了一聲,半點興致也沒有。
她的舌,老早被石敢當養刁了,不是他煮的菜,她根本無法入口;她的眼,也被石敢當養刁了,不是那張黝黑泛紅、羞窘得臉紅脖子粗的大臉,她根本看不順眼;她的心,更是‐‐
想著想著,淚水又湧了上來,她又想哭了。
站在她身旁,原本一臉陶醉、盯著鐵鍋瞧的長空,突然全身僵硬起來。他拉住小妹,警覺的蹲低身子。
只見廚子在孟清川的注視下,從懷裡掏出一包藥粉,一股腦兒的倒進那兩碗熱湯裡,還仔細的攪拌均勻。
兄妹久歷江湖,立刻察覺出情況有異,只聽得孟清川的聲音,連同那陣香味又飄了出來。
「那對賊兄妹,騙走了我苦心得來的千年人參,一人一半給吃下肚,連累我又多費了一年的功夫,才把他們拐來。」他的聲音,溫柔得有些陰森。「今晚,我非得將他們給熬成肉湯,吞吃入腹不可。」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