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哪,客棧裡有位孟公子,日日都來查問,關心你的蛇毒是否祛盡了。」他老神在在的跟後頭,鳳眼裡笑意更濃。「敢問,那位孟公子,可是嫂子的『舊識』?」
這人好煩啊!
她開始用跑的了。
沒想到,茵茵一路跑回院落,白無常竟也一路跟了進來,就像個盡責的牢頭,非得看著她回房不可。
見他像塊牛皮糖般跟著,死纏著自個兒不放,茵茵忍不住怒從心起。她在門前停下腳步,回眸一望,眯著眼兒對他甜笑。
「我說掌櫃的啊,可否容小女子問個問題?」
他眉一挑。
「請。 」
「京城裡客棧的掌櫃,都像你這般長舌嗎?」她諷刺的問。
俊臉上的笑容,略微僵了一僵,轉眼又恢復正常,還是一副和善親切的表情。
「這我就不清楚了。」他淺笑著。「不過,聽說嫂子走遍大江南北,見多識廣,可否也容在下問個問題?」
「問哪!」她抬眼哼聲。
「這,已婚婦人紅杏出牆,不知要在大牢裡關多久?」他笑咪咪的說,暗示孟清川對她這有夫之婦別有用心。
這傢伙居然反將她一軍!
「你‐‐」她氣急敗壞,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當著那張俊臉,用盡全身的力氣,砰的一聲把門甩上。
花廳內的銀杏木桌上,擺放著五、六個錦盒,上頭擱著一封信。
茵茵掀開錦盒裡頭,發現裡頭擺放的,儘是難得一見的名貴藥材。這幾盒藥材,要是拿去藥行裡轉賣,起碼可以得手幾百兩銀子。
她在桌邊坐下,拆開錦盒上的那封信,漂亮的眼兒,跳過那一長串寫滿思慕情意的句子,直接落在贈禮人的落款上。
果真是孟清川。
茵茵拎著信,視線在幾項藥材間挪移,心思轉了又轉。
雖然說石敢當對她的好,讓她心花朵朵開,覺得好感動。可是感動歸感動,她還是不打算在此久留。畢竟,她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女騙子,有著行「騙」天下的雄心壯志,絕對不可能金盆洗手,真的嫁給一個廚子當老婆。
再說,在這兒留得愈久,她的「寶貝」們就愈不安全。
她擱下信紙,捏起錦盒裡的一塊陳年何首烏,拿到鼻尖聞嗅,一邊考慮著。是不是可以利用孟清川,然後‐‐
念頭還未轉完,門外就傳來動靜。
「那傢伙又想說什麼?」茵茵不耐煩的翻翻白眼,以為又是那個多嘴多舌的白麵無常。
她氣呼呼的開啟門,才開口要罵人,卻發現門外站的,不是俊美修長的白無常,而是一個長相福泰、全身胖嘟嘟的中年男人。
「啊,是嫂子嗎?你好你好。」胖男人熱絡的迎上來,圓臉上都是笑容。「咱昨兒個遇著德恭餅鋪的王老闆,知道嫂子愛吃甜食,立刻趕做一批糕餅甜糖,給嫂子您送來。」他噼哩啪啦的說了一串,還揮著肥肥的手,要下人們把禮物扛進來。
一大一小的食盒,端端正正的擱在桌子上,裡頭是大八件糕餅、小八件糖果,個個精巧甜美。
「您是德恭王老闆的朋友?」她眨了眨眼兒,疑惑的問。
「啊,抱歉、抱歉,咱可真是失禮了。」胖男人迭聲道歉,仍是滿瞼的笑。「咱姓魯,在城裡西市,開了間糖鋪子,小號店名八仙。」
西市、糖鋪子、八仙?
茵茵眼兒一亮。
該不是那間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八仙糖鋪子吧?
「魯老闆,您謙虛了,您那糖鋪子哪是小號?聽說,就連當今太后娘娘,都愛吃您家糖鋪子的點心呢!」還沒嘗到糖,她的嘴就已經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