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這可是極榮顯的一樁事,朝中眾人還以為她氣量海度,不料六月下旬玉清昭應宮無端起了大火,偌大一座琳宮玉宇被燒成一處焦黑廢墟,王曾監管不力之名坐實,累表待罪,最後被罷相去青州做了知事,這招殺雞儆猴倒也讓朝廷上安靜了些時日。”
鄧達園一驚,“如此看來,她始終還是想著享同天子禮遇。”
白世非輕笑不已,“我曾聽說她私下向大臣探問對武則天的評價,還打算依據帝室禮儀建立她姻家劉氏七廟,後來遭副相魯宗道力諫才打消了念頭,如今魯宗道已經去世,王曾被罷,晏書雖暫得周全,卻也是難保之身,惟獨呂夷簡被提拔為首相,這朝廷勢力在她手中已更替得七七八八,料來今年她當可心想事成。”
這時邵印從門外進來,“宮中有旨,宣公子覲見。”
鄧達園皺眉,“按說公子也不曾參與到那些汙七八糟的傾軋之事當中去,怎麼就被盯上了呢。”
白世非苦笑著放下手中硃筆,合起帳薄,“我就是因為不曾參與,才大大壞了事。”前幾年只顧著照看府裡的一盤生意,對朝廷之上不聞不問,結果回身時方發現,已成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勢。
大婚還未滿三朝之期,那邊旨詔已當頭摔來,可見全不將他放在眼內,話又說回來,太后竟能靜觀其變,直待他真正成親之後才隱隱發作,也算忍功一流。
她那多年養成行事謹慎至滴水不漏的性子,或許,是他唯一的機會。
彎了彎朱唇,他出門而去。
皇城內,太后居住的慶壽宮中。
儀態端莊的郭皇后偕同表妹兵部尚書夏竦之女夏閒娉陪坐在側,有汴梁城第一美才女之稱的夏閒娉恭謹地半垂眉睫,如畫的絕美容顏上似輕愁淡染,絲般哀婉動人,十分教惹憐惜。
周晉隨立在劉娥左邊側後方,暗靜如影。
劉娥微瞥了眼夏閒娉,輕呷杯中芳茗,才道,“你的心意皇后也曾與哀家說起。”只沒想到在她已提出暗示之後,白世非竟還逆意而行,多少有些令她措手不及,“那小子在訂親之時便把婚事鬧得街知巷聞,開封府上下哪個不曉他對晏家女兒情有獨鍾,哀家若在那時插手,豈不是教天下人笑話,落個棒打鴛鴦的惡名。”
“太后所言極是。”夏閒娉低聲恭應,“只怨小女子緣淺福薄。”
皇后輕嘆,“也是合該你命中有此一劫,怎地哪家的子弟不好遇著,偏偏花朝節上撞見了他,就連皇上也說,那人是真正片葉不沾身的主兒。”悄微窺向太后,萬般無奈地道,“如今他又娶回了正室,這下哪還有什麼法子可想呢?”
夏閒娉輕輕咬唇,垂睫內似泫然欲滴。
太后卻笑起來,“得,皇后今兒個是擠兌哀家來了。”
皇后慌忙起身,“兒臣不敢,還望母后恕罪。”語畢就要跪拜下去。
“起來吧。”劉娥擱下茶盞,“既然哀家已過問這事,少不得要給你們姐妹倆費點兒心思。”
夏閒娉喜出望外,即時破涕為笑,起身盈盈拜謝。
有內侍進來道,“內藏庫收了一件珍品,命人送與太后玩耍。”說罷呈上一管綠玉製成的笛子。
一旁周晉見了,不禁失聲輕咦。
劉娥只覺那笛子通管翠碧,入手冰涼,晶瑩滑亮得幽光照人,竟是極好的無痕翠玉製成,在笛梢還繫著五彩金絲織成的穗帶,煞是雅緻奇巧,接過時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又聽聞近侍竟然發出驚異之聲,便添了三分興致,回首問,“這有什麼來歷麼?”
周晉上前躬稟,“倘若臣沒有猜錯,這笛子應該有個名字叫問情笛。大約一百年前,綠林裡有一對極出名的神仙眷侶,男的叫梵問天,女的叫柳還情。梵問天少年成名,十七八歲就已經是響噹噹的人物,在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