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元在護衛攙扶下下了馬,他看看裡面的十餘個夥計,看著他們圍攏在一個鐵皮爐子前烤火。
如今是寒冬臘月,也是苦寒的時候,這個棚子就是由土坯和木頭建起來的,擋風可以,禦寒就是差遠了,這個鐵爐子正好可以幫助這些夥計們抵擋風寒。
“對不住,我等只是接濟難民。”一個夥計喊了一句。雖說陳應元他們是便衣行事,但是穿著氣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因此夥計還是先將話說明了。
“我等曉得,前面的棚子裡都曉得了,我家老爺就是來烤烤火,取取暖,還請行個方便。”一個護衛笑著拱手道,他家老爺到了這樣的棚子都願意停下來同難民聊聊。至於為什麼,他也就是一個護衛也是想不通。反正老爺怎麼吩咐他怎麼辦唄。
“那行,進來吧,裡面還是暖和點。”那個夥計笑道。
“多謝小哥。”陳應元笑著拱了拱手,入得室內,室內比屋外暖和不少,但是門開著。也還是很冷的,只有在火爐邊上才熱乎起來。
陳應元烤烤火,讓僵硬的手指鬆快起來,他感嘆老了,不濟事了。手腳開始變得涼多了,作為一個江西人,他本就畏寒。
外面一陣馬蹄聲響起,一隊二三十名騎兵出現在視野裡,他們鐵甲上掛著淡淡的白霜,馬嘴裡噴出白色的水霧。
“怎麼樣,這裡有什麼異動嗎。”當先一個軍頭喊道。
“軍爺,這裡沒什麼動靜,好的很,軍爺外面冷,要不到裡面烤烤火。”活計打著招呼。
“算了,剛從登州出來,還不冷,到下一個棚子再說。”這些軍兵沿著官道向西越走越遠,他們筆直的身形齊整的戰陣消失在淡淡的塵霧中。
一路上陳應元一行人已經是看到多次的這般趙烈麾下的軍兵了,當初的看到如此兵甲齊全的軍兵就幹著巡視的活計,陳應元也是腹誹這個趙烈真是暴斂天物,這是戰兵該乾的活計嗎。
看的時間長了也就無感,數百軍兵都是如此時,他也感到既然有這般多俱甲騎兵,也難怪這位趙大人不太珍視。
“看看趙大人麾下的軍兵,再看看遼鎮天津衛山東的軍兵,一個是保家衛國的,一個是到處搶掠的,要我說趙大人最好是能當上登萊的大官。”一個歲數大的活計嘟囔道。
“有了他們咱們也安生些,否則我等在這路上可是太不安生了,遇上其他軍鎮的軍兵都得將我等的錢糧搶了。”話多的活計附和道。
“嗯,趙大人也是怕這些外鎮軍兵搶掠,這才讓軍兵沿著官道巡視的。外鎮軍兵自從一個多月前在登州城下被趙大人擊敗,現下看到趙大人的軍兵都是繞著走,絕不敢惹事。”歲數大些的夥計唾沫星子亂冒,說起趙大人來那是一個與榮乃焉。
轟轟轟的一大股騎兵經過了棚子,他們身上落滿灰塵,前方的節杖表明了他們的身份,陳應元一眼看出是宣旨的內臣,看來有大事發生了。
想到此處陳應元也沒有了微服私訪的心思,他拱手謝過,出來會同十餘名護衛上馬向東十餘里的登州奔去。
“恭迎天使。”朱大典、高起潛在巡撫官署接到了宣旨的內臣,急忙跪拜。
“免禮吧,還請兩位給予方便,讓咱家沐浴更衣,也好宣讀聖上的旨意。”來人笑著指指身上落滿灰塵的衣衫。
“哈哈,原來是國元來了,來來到得後進,我等估摸天使也快到了,早已備好屋舍,請。”高起潛想到可能是老熟人,見面一看,果然是司禮監太監張國元。
“豈敢豈敢,高監軍請。”兩人謙讓著去往後進。
這方朱大典急忙派人通曉各位總兵軍將以及趙烈,天子聖旨已下,決定登萊命運的時候到了,他也是心裡忐忑,畢竟摺子已經呈上去一個月,他和高起潛就是在登州苦熬,等著萬歲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