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抱著腦袋,心情更是複雜,吸了吸要流出來的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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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輝祖的眼睛紅了,握著拳頭幾乎要敲碎虛空:“這該死的靖難,讓叔侄去相殘,兄弟父子刀兵相見,讓女人失去男人,讓孩子失去父親,讓白髮人去給黑髮人送終。讓天下烽火遍地,讓無數人去死,得來的是什麼?得來的不過是換了個江山,什麼大義,什麼太祖遺命,他們不過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他們為什麼,又憑什麼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讓有的人成為皚皚白骨,讓有的人慾死而不可得?這是什麼世道,這是什麼世道?”
連問兩句,徐輝祖幾乎要瘋了。
郝風樓則是平靜地看著他,淡淡道:“那麼中山王呢,太祖振臂一呼,豈不也是江山破碎,也是無數人死無葬身?可是卑下看來,太祖這是匡扶天下,驅逐無道,卑下也相信,後世之人,乃至於後世之後世,必定永遠記得太祖皇帝和中山王的功勳。”
徐輝祖冷哼道:“覆沒北元,不是靖難!建文也非殘暴之君。”
郝風樓笑了:“北元覆亡,是因為北元殘暴不仁。陛下靖難,又何嘗不是如此?建文皇帝偏信那些腐儒,以一群腐儒來治天下,雖不至民不聊生,可是敗象已露。他要削藩,本也無可厚非,先漢時武帝便有推恩令,何等湊效,天下可有動盪?可是他為腐儒所惑,一意孤行,這樣的做法,就算陛下不靖難,也會有人靖難,這樣的人能夠長久嗎?陛下乃是太祖嫡子,鎮守北平,屢立大功,乃天下少有的賢明天子,陛下來做皇帝,比那建文強上千倍萬倍,既然如此,為何不靖難?公爺,你還不明白嗎?殘暴之君和一個幼稚的天子並沒有什麼分別。”
徐輝祖搖頭道:“你說這些無非是為了榮華富貴,無非是為了簡在帝心得到青睞,你和朱棣有什麼不同?你們狼狽為奸,有什麼區別?”
郝風樓心裡搖頭,我又沒說過我是好人,能和皇帝老子分門別類在一起,公爺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隨後,郝風樓笑了:“不錯,我為的既是榮華富貴,同時為的也是有一日能夠攀上高位。”
郝風樓親口承認,倒是讓徐輝祖愕然一下,他沒想到這個傢伙如此坦誠。
左耳房裡的朱棣的震撼並不在徐輝祖之下,他眯著眼,心思又開始動了。
郝風樓隨即道:“我之所以這麼做,既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別人。因為我知道,我比別人更有本事,比別人更有能力,高官厚祿本就該能者居之,與其讓尸位素餐的人佔據,為何不讓我來?我若為將相,不敢說恩澤四海,但是足夠讓更多人得到好處。我在東華門百戶所立的規矩讓無數商賈受惠,若是我有機會能封侯拜相,將來受惠的何止是區區幾個商賈?我求取富貴,求取高位,有什麼不可?在我眼裡,多數人都是庸庸碌碌,天下之政落在他們手裡,為何不能落在我的手裡?”
這番話道出來實在有點大膽,甚至有些可笑。
不過郝風樓這話倒是出於自己的本心,他一字一句地道:“可是公爺呢?公爺自幼隨中山王調教,文武皆能。在勳衛署左軍都督府做事時,你沒有一點過失。在北平時,你抓捕誅殺阿魯帖木兒。就算是靖難之役南軍潰敗,可是卻非公爺之過,公爺有如此能耐,反而自稱什麼無用之身,一心求死。在卑下看來,卑下雖然年輕,可是公爺卻遠遠及不上卑下,因為卑下至少有達澤兼濟天下的夙願,可是公爺身為皇親,本可大有一番作為,能夠讓無數人從中受益,反而如此扭扭捏捏,學婦人惺惺之態,難道公爺就不覺得可笑嗎?”
徐輝祖的老臉明顯的紅了一些,郝風樓旋即道:“我若是公爺,既不會忘記前事,同時,也會向陛下去請罪,到時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