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侍劍朝著刺客的傷口狠狠的一按,把他的身子按了下去。
那刺客傷口再次破裂,卻咬住了嘴唇,哼都不哼一聲,只是狠狠的盯了侍劍一眼。
石越見他眼睛中兇光畢露,已知此人必是亡命之徒。當下朝侍劍使了個眼色,侍劍連忙放開刺客。石越也不拍驚堂木,徑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刺客似乎未見過如此審訊之法,既無人喝“威武”,也無驚堂木,連石越的問話的聲音,都是說不出來的平淡,公堂之上,只有一種靜穆帶來的壓力。
他突然有點被激怒的感覺,回道:“我無名無姓。”
石越卻並沒有追問,似乎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只繼續問道:“你受何人指使?為何行刺本官?”
“……”刺客一陣沉默。
“我勸你還是說了的好。”石越的聲音依然波瀾不驚,似乎是在和一個死人說話,“你既然做了這種亡命之事,想來也知道後果如何。本官也不騙你,你必死無疑。但是死之前,你若從實招供,還可少受一點皮肉之苦。死之前,本官讓你大吃一頓,不為餓死之鬼。”
“……”刺客依然沉默。
石越竟是笑了起來,道:“你是西夏國相梁乙埋派來的,是吧?”
那刺客似是吃了一驚,詫道:“你,你如何知道?”
他這麼反問,卻是自承了。王世安頓時臉色大變,說道:“豈有此理?你果真是西夏的刺客?”西夏派遣刺客行刺宋朝重臣,已是赤裸裸的挑釁。
“既便他承認,梁乙埋也不會承認的。”石越又向刺客說道:“其實你區區一個刺客,也沒什麼審問的。本官不過例行公事,結個案好存檔。然後便借你人頭一用,是誰派你來的,本官自然會你的人頭用石灰制好,再用匣子盛了,送到西夏邊境守將那裡,託他轉贈。所以你最好把主使者說清楚了,免得本官送錯人。”
那刺客雖然早已知道必死無疑,此時被石越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心中還是不由一陣絕望。那一點點強橫,早已飛到九霄雲外。“我,我……”
“把他帶下去,將人頭用本官的關防封了,送到西夏去。”石越揮了揮手,正要退堂。忽然一個親兵走了進來,跪稟道:“大人,衙門之外有人求見,自稱是大人故識,知道刺客來歷。”
“故識?”石越不禁愕然,問道:“有名帖麼?”
“他說倉促間沒帶名帖,只說叫何畏之。”
“何畏之?”石越騰的站了起來,說道:“請到後堂相見。”
“參見學士。”何畏之此時的打扮,儼然一行商。
“不必多禮。”石越笑道:“先生如何到了同州?”說著,一面請何畏之落了座。
何畏之道:“在下是來同州買馬,不想學士也到了同州。因聽到有人行刺學士,方才又在街上見到刺客的模樣,原來卻是曾經見過的。故此敢來知會學士。不知學士是否已審出真情?”
“哦?先生認得刺客?”
“曾見過數面,此人叫賈祥,原是在涼州一帶走私馬匹的,聽說也曾做過山賊。”
“原來如此。”石越淡淡一笑,道:“多謝先生指教。”
何畏之見石越神色間似乎並不以為意,知道石越必然是審出了賈祥的來歷,因說道:“不料西夏人如此膽大妄為,竟然敢收買刺客行刺學士。”
石越微睨何畏之一眼,笑道:“先生如何說是西夏人指使?”
“眼下天下視學士為肉中之刺,必然除之而後快者,除西夏亦無他人。”何畏之因問道:“只是不知學士欲如何處置賈祥?”
“置其頭於匣中,誰人指使,便送還予誰。”
“此非上策。”
“何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