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怒目而視,他身後是那守城的總兵,此時也是握刀站在布政使身後。
他冷眼掃過堂內眾人。
哪來不長眼的小子,一個小公子居然敢這般行事。
朱橚拍了拍手心灰塵,他看著四周寒光,對對著自己的那些刀槍並不理會。
倒是張校尉他們趕忙圍城一圈將朱橚護在中間。
沒想到這守城的總兵居然也是布政使的人,看來這西安府怕是已經沒有了一處乾淨的地方。
“哦,原來是布政使大人來了。”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來為我父親的老兄弟討個公道。”
朱橚這話也沒有錯,李老卒既然是老朱開國時跟著老朱打天下的老兵,那可不就是老朱的老兄弟。
不過,這話聽在布政使的耳中便是不一樣了。
他看到堂中躺著的李老卒的屍體,已經大概推斷出了事情經過。
那老卒自己也知道,不過是一普通軍戶罷了。
他看著一身白衣被泥漿染透的朱橚,又看看堂中躲在朱橚身後不遠的女子們,不由皺眉。
與這種沒啥身份的老卒稱兄道弟的將軍,兒子也願意與這些下等人廝混在一起。
這種將軍又能有什麼大身份?
怕是不輕不重的那種小官吧。
說不定還不如他身旁的總兵。
這種人真是費聚的侄子?
這麼看指不定是費聚起勢前的早年間在軍中認下的兄弟,費聚本人如今已早忘了,如今聽聞費聚在這邊,所以過來想攀個親戚。
念及此處,想到昨日送出的一箱銀錢,不由有些懊惱。
原來是個不輕不重的野小子。
找他引薦還不如自己帶著那一箱銀子自己去找費聚,虧自己昨日還設宴。
又看到人群中昨日那髒兮兮的野和尚,心情不由更加糟糕。
“哼,討個公道,討個公道就能對一地的按察使動手了嗎?”
他怒喝一聲,相比昨日的恭維,此時他的態度已經傾轉向另一個極端。
不過,他還是留了一線,沒有急著動手,防止這傢伙真與費聚關係不淺。
“大人說的對,以按察使大人的罪行確實不該這樣動手。”
“按照規矩這各地衙門旁邊都要設皮場廟,這衙門旁應該也有吧?”
“按察使大人應該進那裡。”
“我這就做。”
朱橚邊說邊挽袖子,按察使見朱橚盯著自己,遍體生寒。
尖叫一聲,居然嚇的失禁。
布政使厭惡的一腳踢開他,他趕忙連滾帶爬往士卒身後跑。
朱橚笑了,堂中御林軍也跟著笑了。
“小將軍,當真是給臉不要臉了?莫說你你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父親,就是費將軍在此地也要給我幾分面子!”
布政使的臉上爬滿寒霜,胸中怒氣大盛,他的眼中已經生出殺意。
“哼,給臉不要的是你們這群雜碎!”
朱橚眼見已經撕破了臉皮,將一柄長刀插在大堂正中。
倉朗一聲,刀聲居然壓過了堂外大雨的雷鳴。
布政使身後撐著油紙傘的下人一驚,手中一個不穩。
布政使頓時落入雨中,轉眼便成了落湯雞。
堂中御林軍的笑聲更大了。
“你們找死。”
這句話是在布政使的牙縫中擠出,怒極的指著朱橚大吼。
“給我殺!”
隨著總兵揮手,周圍士卒一擁而上。
“護好殿下。”
張校尉一聲大吼,只是此時除了御林軍,沒有人知道這一聲殿下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