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的相處之下,此時的張校尉已經看朱橚有了濾鏡效果。
五殿下的行為必然有他的道理,暖床丫頭什麼的我們五殿下是那種人嗎?
那必然不是啊。
我不理解一定是我這種大老粗眼界不夠,五殿下一定有更深層的含義。
不過,確實也是。
自從楊林月加入隊伍後,他們一行的速度也減緩了許多。
一行人走走停停,就好像真是哪裡小將軍來閒遊一般。
這也正是朱橚的另一重想法,一個遊手好閒的小將軍確實相對來說不是那麼引有心人注意。
楊林月輕輕拽著朱橚衣角,過了關後的景色與荒災災區相去甚遠,甚至不像同一片天下。
四周美景無數,但她的心卻像被攪碎了一般疼痛。
她看了一眼不遠處踏青的公子小姐。
一線相隔,饑民遍地慘嚎,這裡卻是另一番極端景象。
想到自己那連屍骨都無法收斂的父母,她的手不由緊了幾分。
很快,一雙手握住了她,她的心神也緩緩放鬆下來。
這雙手的主人正是朱橚。
如果此時楊林月能看到朱橚的正臉,她便會知道此刻的朱橚已經一臉冰寒。
從直面災荒再到這裡,這一線之隔的衝擊性實在太大了。
又過幾日路程,遠處一座繁華的大城映入眼簾。
這座城外朱橚一行終於又看到了好些日子沒看到過的災民,他們互相依靠的躺在烈日下。
這些人應該是想辦法穿過路障,逃難來此的。
眼前這座大城正是西安府,城牆之上依舊留有歷史的劃痕,這是一座老城,但也掩蓋不了它的繁華。
也是這時朱橚終於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那就是這個大明其實與他記憶中的大明有著很大的區別的。
雖然他對歷史瞭解不深,但是自己記憶中那個世界的西安府絕對沒有這麼大。
而且西北好像確實也沒這番災荒。
“常伍,你去聯絡其他人。”
朱橚遞過路引入城後便遣人去聯絡其他人,而自己依舊繼續向前。
這裡正是自己二哥朱樉未來的封地,更是父皇曾經定都的候選之一,只是後來考慮到距離江南這種賦稅重地的距離問題,不得已放棄了。
城中人來人往,很是繁華。
他在進城時便注意到那守城士卒與一人低聲說了幾句,那人便往城中而去。
想必已經有人注意到了他這個外地來的小將軍。
朱橚倒也不急,他在等這些人的反應。
從前就只能待在宮裡,此番到此倒也能好好遊玩。
七拐八繞,朱橚他們到了一處,這裡人聲鼎沸。
原來是一座寺廟,低頭一想自己雖然不信神佛,但老頭子好像還挺吃這一套。
一旁的楊林月在猶豫後也開口表示想要去為父母祭拜,朱橚轉念一想,反正閒來無事,去看看倒也無妨。
“公子不拜嗎?”
楊林月恭敬的上香告慰父母后,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我不信神佛,只信自己,求佛不如求己。”
朱橚搖了搖頭,就要離開卻被一僧人攔下。
這和尚一身黑色僧袍破舊,腰間卻掛著個酒葫蘆,到寺廟也不拜佛,只是打量著廟中高坐的佛像,又看看四周虔誠許願的人,直搖頭。
聽到朱橚的話,便忍不住過來。
“大師有什麼事嗎?”
“貧僧是蘇州妙智庵和尚道衍,聽到了先前公子所言,有所頓悟,所以來拜會。”
和尚年過半百,此時卻是對著朱橚合十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