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司姑娘。恩人啊。”
他鄉遇故知,因緣巧合,竟然讓我碰上了當初的那戶人家。
“令兄呢,當初幸虧你和令兄出手相救,才保的我們母子平安。”大嬸給我們端來茶水,簡陋的屋子收拾得乾淨整潔,爐子裡的火苗閃爍著溫馨的光芒。此情此景,一如十年前的模樣。我頓時百感交集,物是人非事事休,當年陪伴在我身旁的那個人已經不在。
“他,他留在家裡了。”我默默的在心裡祈禱,哥哥,這麼多年,你終於可以和家人團聚了。這是不是也是一種幸福,老天爺安排的幸福。只願你能和你的家人在另一個世界裡生活的幸福快樂。
“想不到你還來過這裡。你可真貪玩。”阿奇笑咪咪的坐在爐旁陪我們說話。我輕描淡寫當初年少春衫薄,最愛遊山玩水,便和兄長一道尋訪名山大川,因為出門在外,怕遭歹人覬覦,便用了化名。他不疑有他,沒說什麼就接受了我的解釋。
“原來大哥一家一直念念不忘的活菩薩就是清兒你。清兒,你懂的東西可真夠多的。你還會給人的肚子開刀?”
“開刀的人不是我,是我哥哥。我哪有那個膽子。好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你還提來幹什麼。”我怕多說多錯,趕忙堵他的嘴。這時候,大嬸也過來叫我們用午飯了,這個話題就此擱下。
飯菜簡單又豐富。燉的爛爛的鮮美的菜核,滿滿蒸了一大鍋的的鹹魚和臘肉,熱熱鬧鬧的一桌子,吃的人心頭暖暖的。
“每次來這裡,我都會覺得很溫暖,比在自己的家裡還自在。大哥大嫂就好像我的家人一樣。”阿奇感慨的說,小天賜已經吃完了,擺弄著阿奇給他帶來的沒開封頭的霸王槍。一招一式,頗為有模有樣。
“楚兄弟,你說這話大嫂我可就不高興了。我跟你大哥都把你當自己兄弟看待,除非是你看不起我們,不願把我們當家人看。”大嬸假意作嗔怒狀,阿奇立刻笑著告饒,說自己該罰。
“大嫂,我這次來其實是想麻煩你們一件事,這位司姑娘是我剛過門的妻子。她現在懷孕了,我在外面打仗,帶著她怕有個閃失。所以想讓她在這裡叨擾一段日子。”
“囔囔囔,我看你是沒罰夠,剛剛還說好的,現在又說這種見外的話。司姑娘,不,是阿奇的媳婦,要在我們這住下,只要她不嫌棄地方簡陋,她也不是這樣的人,想住多久住多久,不住啊,我還心裡不樂意。我說怎麼你們倆一起來的呢,原來是小兩口。妹子啊,姐姐跟你說,楚兄弟可是個好男人,一點壞毛病都沒有。我當家的要有他一半我就謝天謝地嘍。”大嬸熱情的抓起我的手,笑咪咪的褒獎新好男人。阿奇臉上泛起狼狽的紅暈,眼睛熱切的注視著我。
我心頭一陣黯然,半晌,靜靜微笑,道:“我知道,他是好人,一直都是好人。”好男配好女,不是配我這樣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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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軍務緊張,吃完後阿奇就得趕回去了。我堅持要送他到村口,大嬸神情曖昧,抿嘴偷著樂。感染了她的喜悅,阿奇也春風滿面。唯獨我的心彷彿在秋天。
我們一路無言,過了許久,原本模糊的籬笆已經逐漸清晰。我輕輕對他說:“昨天晚上,我告訴寶寶,要他(她)永遠記住,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對媽媽很好,很好。媽媽希望寶寶會說話以後,可以叫他一聲‘舅舅’。媽媽知道,舅舅跟外甥是最親的。除了媽媽以外,舅舅就是寶寶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舅舅?”他臉上的小熔凝滯了,怔怔地看我,忽然他微微一笑,帶著薄薄的淒涼和落寞,烏黑明亮如水晶的眼睛靜靜的悲傷的落在我身上,“這就是你所希望的?清兒,你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狡猾最殘忍的人。”
“對,我是最壞的人。幸虧還有你這樣的好人。所以請你去尋找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