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石斧不再是石斧，而是完全由一團古老的力量構成。

用單純的“荒涼”、“蒼茫”來形容並不準確，因為它所散發出的氣息更加久遠深厚，既純粹又渾濁，既沉穩又鋒鋩，楚薪握在手中，猶如託舉著一顆飛掠的隕石。

楚薪回想過往，帶給他如此感受的僅有一個，那就是《指環王》世界裡的創世神一如·伊露維塔！

“難道這斧子，不對，這股能量與三神，甚至是開天闢地的盤古有關？”楚薪在心中合理猜測。

嗡嗡嗡！

這股力量愈發翻湧，釋放出的壓迫感呈指數型暴漲，如無孔不入的風，瀰漫了整個人界、鬼界、妖界、魔界、仙界、神界，但這只是一個，月球、火星、木星……太陽系，直至衝出太陽系。

楚薪細細體悟，發覺這似乎並非四散傳播，更像是力量間的彼此響應。

伏羲、女媧、神農應該沒有如此規格，那麼大機率和盤古有關！

“難不成盤古開天闢地用的是這把斧子？”楚薪狐疑自語，“沒道理，誰規定開天闢地就一定要用斧頭。”

就在他琢磨間，忽感四周環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變化。

一抬頭，藍天白雲消失不見，一低頭，邪劍仙連同汪洋大海無影無蹤，左右環顧，只有令人絕望的灰暗混沌。

楚薪壓根都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腳踏實地，伸手觸碰更是什麼都摸不著，任憑他怎麼集中注意力，也聽不見一絲一毫的聲音。

有的只是無盡的虛無！

這種橋段，楚薪在諸多影視動漫裡見過，就是男女主陷入內心折磨後的表現手法，也是這般空無一物，彷彿永生永世都會困在這裡，而大多是某種幻覺或噩夢。

首先，楚薪肯定自己身處幻境，其次，絕對和神秘石斧有著密切聯絡。

他試圖在這片空間奔跑飛行，可無論他如何跳躍、加速，都像是在原地踏步，畢竟四面八方都是一樣的模樣，根本不存在差異。

漸漸的，這虛無混沌如絲如針地侵蝕著楚薪，彷彿要把他也化作一份子。

而在這狀態中，起初的楚薪自然無所畏懼，依靠多個世界磨練的精神意志輕鬆抗衡，頂多有些無聊。

他時刻在心中默唸秒數，記住過去了多長時間。

八小時、二十四小時、七十六小時、一百二十五小時……十天、一個月、十個月、一年、三年、七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八十年、一百年、五百年、八百年、一千年……

數千載漫長流逝。

“一萬年零一天。”楚薪思如朽木地嘀咕著。

“三萬年零一天。”楚薪沙啞麻木地嘀咕著。

“十萬年，不對，十一萬年了，也不對，好像還沒到十萬年。”楚薪如枯槁的骸骨佝僂著。

從這以後，他便不再去計數，任由沒有概念的時間不著痕跡地與自己擦肩而過。

這期間，系統沒有一丁點提示。

他就像一尊石雕，每當混沌妄圖把他徹底吞噬時，他就會哆嗦一下活動身子，也抖去一身腐爛，讓包圍而至的混沌無計可施。

時間無情流逝，不對，已經沒有時間了。

楚薪早已解除了融合狀態，雷伊安靜地躺在卡包內。

不知何時，他睡著了。

他的身軀愈發巨大，從頭到腳的長度不可估量，而混沌如今更是傷不了他分毫。

忽的，他醒了。

猛然爬起，伸展雙臂，甩動雙腿，被觸及的混沌寸寸皸裂破碎。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幹什麼？

儘管他一無所知，可週圍壓抑的環境讓他心生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