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芙皺著眉毛看他,厭惡的語氣。“你怎麼還不滾。”
他蹲在她面前。“他們都走了,我更不能走了。”
“誰要你,誰稀罕你。”她伸手推他,可是力氣太小推不動。張寧坤一直微笑著看她,她漸漸的就開始哭起來。“我討厭他們,討厭他們,總是不在家,總是把我扔給傭人……”
不過是一個缺愛的孩子。
那天他陪她玩了一晚上,哄著她入睡,她不許他走,他就在床邊守了一晚上。那時他也曾想,如果他真有一個妹妹,會不會也像蘿芙這樣。而他,會不會也像張家夫妻一般沒緣由的寵溺。
他是真的把張蘿芙當成妹妹在疼。
安心和自然也注意到了這種情況,恰好當時蘿芙的成績不好,安心和和張遠槐商量之後,便請了張寧坤做蘿芙的家庭教師。
雖然說是家庭老師,但他的主要工作也就是陪她玩,張蘿芙從小就長得可愛,聽話時更是格外的惹人喜歡,張家夫妻忙碌時她就格外的粘他,漸漸的連上下學也要他去接了。
這個時候安心和便讓蘿芙認了張寧坤做哥哥,張寧坤最初拒絕,可是卻奈不住安心和再三勸說,那時安心和對他關懷備至,每次他去工作,她必定留他一起吃飯,也常常關心他的成績生活,張寧坤不過十六歲,雖然自立,卻也渴望有一個家。
當時張家還舉行了正式的儀式,和張家有關係往來的人都被邀請來觀禮,那之後,張寧坤便改了姓,姓張。
只是誰曾想,他是張家幫傭的時候,蘿芙把他當成一個哥哥,他真的成了她哥哥,她卻把他當成了一個傭人。
蘿芙在儀式當天就對他表示了敵意,她表達敵意的方式乾脆而直接,切蛋糕時摔了桌上的餐具,安心和讓她叫哥哥時她大罵說張寧坤不配。
後來的日子仍然不太平,蘿芙常常無理取鬧,比如說不準張寧坤和他們一起吃飯,安心和和張寧坤多說了幾句話她就大吵大鬧,摔壞張寧坤的禮物,等等等等。
那時安心和有意打壓蘿芙的脾氣,便會罵她,而蘿芙捱了罵之後就鬧得愈發厲害,張寧坤勸架蘿芙就說他假惺惺。可僅管如此,張家夫妻仍然忙得沒有時間陪孩子,傭人又一向對這個小姐避而遠之,蘿芙沒有辦法,又不得不找張寧坤。
她想他陪她玩時,總是坤哥哥坤哥哥的叫他,她的眼睛很大,又黑又亮,像是一顆才出海的黑珍珠,水濛濛的,每當這時,他板起的臉便會不受控制的軟化。不過是一個孩子,也許大了之後就好了,他也常常這樣安慰自己。
張寧坤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沒有當初那件事,他和張蘿芙之間,會是什麼樣子。他想來想去想不出來,只覺得就算關係再差肯定不會是現在這樣,把她死裡整。
張寧坤的夢境到這裡就結束了,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下床洗臉刷牙,腦子已經運轉起來了。
下樓之前先去了她房裡,她已經醒了,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坐在床上,正伸手拿一旁的水杯,水杯有些遠,她沒抓穩,杯子掉在了地毯上,裡面的水在地毯上暈染開來,一圈淺淺的痕跡。
張寧坤彎腰把杯子撿起來,迎上她恐懼的眼神,她把胸前的被子抓得緊緊的,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往後移。
張寧坤重新接了水,遞給她。
她緩慢的搖搖頭。
張寧坤笑笑,鬆開手,杯子掉在地毯上,悶的一聲響。
蘿芙瑟縮一下,他關門下樓。
房間重新陷入寂靜,風從視窗吹進來,頭髮拂住了眼睛,蘿芙把頭髮別在耳後,慢慢把自己蜷起來。
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過了,屋子十分安靜,從窗戶望出去是碧玉似的湖面和寬大的柏油路,路面蜿蜒,一點一點的往大門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