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環視了殿下眾大臣一圈後,心裡有了主意,沉聲道:“朕之是非功過自有後世人評說,今日許直大放闕言,朕本擬懲戒,但此法不足以讓他明白,也無法讓眾臣子心服,所以朕有了個主意。許直方才不是彈劾錢輔嘛?現在內閣中書舍人還差一個職位,許直你就調任中書舍人吧,專司錢輔的文書奏摺!”
在殿中的大臣沒有想到皇上會這樣處置,這個旨意可以說處罰也可以說沒有處罰,沒有處罰是因為這中書舍人是從七品,給事中也是從七品,這樣算是平遷!說有處罰的是,這中書科的舍人是分兩殿兩房的,文華殿跟武英殿的中書舍人是由進士中挑選,掌旨撰寫旨意、冊寶、書籍等事,容易跟皇上接觸,仕途雖然比不上翰林院的編修們,但也容易外遷科道。而內閣誥敕、制敕兩房中書則是從監生、生儒、布衣中挑選來的,只是負責奏摺文書的堪合書寫。進士哪有進兩房的,所以這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懲罰!
“皇上,如此設定只怕不妥!”出來反對的是錢龍錫。
“錢愛卿,有什麼意見?”
錢龍錫趕緊解釋道:“老臣的意思是皇上將許直調入中書科並無不妥,只是專司老臣,這這不太妥當,內閣不設屬官!”
大明開國取消了宰相一職,從而保證了皇權的威信。雖然內閣輔在私下大家也會稱呼為閣相,但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宰相了。皇上如果讓輔重設屬官,那麼開了這個先例以後就會重蹈舊制。錢龍錫斷然不敢第一個吃螃蟹,所以出言反對!
“呵呵,錢愛卿不用擔心,這中書舍人一職本就是輔助內閣處理雜務,只是在細節上未免不上心,朕暫時提許直給你,就是讓他明白一下大明朝政之艱難,其後朕再將他調
出去。以後嘛,內閣大臣都是要配個專職的舍人,用以幫大臣處理雜務、跑跑腿,這樣你們也不用這麼辛苦。至於這舍人來源,內閣事關機密,朕看就從內官派出,這樣大家都放心點!”
這種折中的提法讓眾大臣眼前一亮,而且這個辦法也不是沒有先例可循,以前中書舍人也是由內官擔任的。現在皇上這麼說,許直更是漲紅了臉,原來說跟監生、布衣同列已經很沒面子了,現在還跟閹人一起,士可殺不可辱,許直剛要開口,我就攔住他道:
“怎麼你不樂意調到中書科?你就不想看看到底誰人對錯?朕還想靠你來說服天下人!”
被我一激,許直的書生意氣就出來了:“那微臣就去中書科!”
“好了,那等你證明你對了朕再來採納你的奏議,今日巡撫之事就這麼定了,吏部公文任命,散朝!”( )
第二百六十九章 情由
這次朝會雖然透過了,但是突然冒出許直這單事情出來,多少讓人覺得不爽。因為這跟我預計的有些出入,國內再多問題我都一一忍住了,一心等待平遼之後再做打算,想不到平遼之後人心已變。
朝會之後,內閣尚書大臣留了下來跟我交了下心,表明許直出言奏議他們事先不知道。我知道他們是怕我多心,以為許直的行為後邊站著一群人,最終矛頭所指的就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倪元璐。倪元璐現在已經是清流的代表人物,鄭三俊走了以後,他的風頭聞名全國。許直的性格跟倪元璐倒是相近,而文震孟生前也跟倪元璐交好,如果說倪元璐指使許直也可以說得過去,但反過來說,有人借用許直當槍使,想借機搞掉倪元璐也有可能。
內閣現在跟都察院的關係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內閣大臣們都是嚴明之人,自然不相信倪元璐會如此輕視君父,就算他要彈劾也會親自站出來,用不著下頭的人做出頭鳥,所以才為倪元璐辨白一番。
倪元璐我倒是知道他的為人,何況我要搞掉他根本就不需要這樣做。我怕的不是許直的背後有沒有人,而是怕許直的心思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