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珩的眼淚已經止不住落了下來。
他悲涼地看著葉馨冉,顫抖著聲音苦澀反問:“冉冉,我們相伴二十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真的不知道嗎?”
“呵,呵呵。”葉馨冉眼睛裡瞬間染上腥紅,像只小獸一般狠狠瞪向顧少珩,“顧少珩就是因為我這二十年來瞎了眼,才把你當成兒時那個陽光善良的小哥哥。”
“早知道你是一個人面獸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禽獸,我連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顧少珩的心再一次被深深刺痛,“冉冉,我沒有……”
“你沒有什麼,難道你沒有不擇手段搶走本該屬於你弟弟的東西?”
“你沒有和賀瑤不清不楚,還為了她和我離婚?”
“你沒有在和我離婚後對我葉氏落井下石,讓你的冉東國際乘虛而入?”
“你沒有暗中收購葉建國的股份,試圖徹底掌控葉氏?”
“你沒有為了哄我給你寶貝女兒捐骨髓,在我面前一再裝深情?”
“還是,你沒有逼著我爸出讓f國我外公外婆留下的薔薇莊園?”
“顧少珩,你接近我到底是什麼目的,你還用我說得再明白一些嗎?”
顧少珩的臉色越來越白,燈光下,甚至連他肩上的白雪都要遜色幾分。
但是葉馨冉卻一點都不會再心疼他了,從今往後,她對他只會是恨。
顧少珩就那個搖搖欲墜地含淚緊緊盯著眼前決絕的女人,他的心已經快要疼到麻木。
許久,他才又艱難地開口,問葉馨冉:“所以,在你心裡,我對你的愛全是別有目的,在你心裡已經堅定地為我定了罪。”
“你本來就有罪,是你害死了我父親,你是一個殺人犯,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葉馨冉這句話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顧少珩心臟處突然傳來一陣言難形容的痛,一股血腥味迅速在喉嚨間散開。
他滾動喉結將腥甜嚥下,強撐著身子歪著勾起唇角,再次艱難地顫抖出聲:“你真的,就不能再相信我一次了嗎?”
葉馨冉望著顧少珩的眼底越發寒冷,一字一句地告訴他:“除非你死,去為我父親陪葬!”
顧少珩眼眶的淚水再次落下,隨之嘴角笑容擴大,最後眼底的光一點點熄滅,看著葉馨冉緩緩點頭,“好。”
葉馨冉的雙手猛然攥緊,心臟的某處隱隱泛起疼痛。
葉馨冉死死咬著下唇,倔犟地不肯落淚。
倔犟地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不能再被這個男人欺騙,她要恨他。
可是當她看到顧少珩踉蹌著轉身,單薄的身子搖搖晃晃地離開時,她還是難過了。
自那天起,葉馨冉就真的沒再見到顧少珩。
第二天,她如約和許少珩見了面。
咖啡廳裡,葉馨冉在看到西裝革履與顧少珩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在自己對面坐下時,有一瞬間的恍惚。
“小丫頭,好久不見,你比小時候漂亮多了,果然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有魅力,怪不得顧悅琪說你身邊從來不缺男人呢。”
許少珩低沉略帶喑啞的聲音將葉馨冉從恍惚中拉回。
她這才發現,他也只是與顧少珩長得相像。
除了這一點,無論是氣質,說話的語氣,還是性子都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剛剛那話,前半句還算中聽,可是後半句,直接讓葉馨冉對這人的好感全無。
葉馨冉禮貌疏離地衝許少珩淡淡一笑,“許先生也變化不小,已經全完沒有了小時候陽光清澈的樣子。”
許少珩嘴角笑容一僵,隨即就爽朗的笑出了聲,“小丫頭的嘴巴也變得伶俐了不少,把我說得都有些慚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