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排隊抽血。

抽血室隊伍排的很長，陳諾拍拍小石頭肩膀，叮囑道：&ldo;石頭你先排著，我出去買點飯。&rdo;

小石頭乖乖點頭，又說：&ldo;隨便吃點就行了，別花太多錢。&rdo;

陳諾揚揚錢夾朝外走，醫院門口多得是早點鋪，她去雞蛋灌餅攤前排隊，排在她前面還有好幾個人，陳諾低頭玩起了手機，直到有人路過時不小心撞了一下她肩膀。

陳諾抬眼看看對方，三十多歲的女人，瘦瘦高高，燒火棍一樣，慘白著臉，哆嗦著蹲在了地上。

只看一眼，陳諾便收回了視線，排隊到她時，陳諾要了三個雞蛋灌餅，把其中一個給了蹲在地上的女人。

&ldo;請你吃。&rdo;

&ldo;謝謝。&rdo;女人聲若蚊吶，接過灌餅時，勉強扯出個笑。

陳諾也笑笑，下秒，視線落在她泛著灰色的指甲上，神色微變。

女人顯然沒有察覺，她沒吃陳諾給她灌餅，而是拿著它去了血液科，她兒子還在血液科住院。

目送女人離開，陳諾又買了兩罐牛奶帶去抽血室，這邊小石頭已經採完了血，要兩個小時之後才能出結果，他們坐在等候椅上，邊吃邊聊天。

陳諾有目的的盤問：&ldo;石頭，你最近有沒有去什麼不該去的地方，比如墳場或殯儀館？&rdo;

小石頭微愕，反應過來之後猛搖頭：&ldo;才沒有，那種地方有什麼好去的，而且諾諾姐你也知道，我沒有去上墳的必要。&rdo;

無父無母，無牽無掛，去這些生死輪迴地能幹什麼？

見他神色黯然，陳諾沒再繼續問，低頭喝著牛奶，逕自琢磨著。

沒多時，陳諾靈光乍現，突然間想到某種可能，她忍不住低罵了一句髒話：&ldo;石頭……&rdo;

小石頭呢？

陳諾忙起身四下看，小石頭人已經跑到走廊另一邊的逃生梯門口，還不忘回頭喊她：&ldo;諾諾姐，你快過來看，有人暈倒了。&rdo;

陳諾鬱鬱吐口氣，她最近一定是衰神附體了，走哪哪兒出事。

心裡這麼想，人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昏倒的女人跟前，然後發現對方居然是在醫院門口撞到她的那個。

好在這裡是醫院，根本不用陳諾喊人，很快就有護士借了推車匆匆過來，小護士力氣還挺大，配合陳諾和小石頭把人抬上推車，風風火火的說：&ldo;是病人家屬麼？快跟我去急診。&rdo;

說完，她不等陳諾回應，急匆匆就把人往急診室推，還挺有人情味。

&ldo;諾諾姐，我們跟過去看看吧，她一個人，怪可憐的。&rdo;小石頭戳戳陳諾胳膊，看女人乾巴巴的樣兒，他心裡莫名有些難受。

陳諾點點頭。去就去吧，反正等化驗單期間他們也沒別的事要做。

女人倒是沒什麼大問題，屬於因貧血導致的暈倒，打上吊針之後，不大一會兒便醒了過來。

她恍恍惚惚睜開眼，看了看陳諾和小石頭，掙扎著坐了起來：&ldo;我怎麼會在這兒？我要去獻血，我兒子還等著血救命呢，我只有這一個孩子，我只有這一個孩子的了……&rdo;

陳諾奇怪看她一眼，她明明有兩個孩子，怎麼只說一個？

&ldo;你現在這樣不能再獻血了。&rdo;小石頭按住她，篤定地說：&ldo;而且血站也不會抽你血的，除非它想犯法。&rdo;

女人愣住，隨即捂臉低泣了起來，瘦削的肩膀一縮一縮的，看得小石頭於心不忍，不住拍背給她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