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那個奸細,會是他嗎?
洛傾璃的手指,不可抑制地顫抖著。
如今這個時候,她不想懷疑任何人,可是,事實由不得她不疑心!
&ldo;什麼?&rdo;洛傾璃急得從馬車上跳下來,手忙腳亂地往地牢奔去,&ldo;平陵君呢?&rdo;
報告的侍衛瑟縮了一下:&ldo;被救走了。&rdo;
洛傾璃的憤怒,火山一般,剎那間奔湧而出。
好!
好得很!
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救走季絃歌!
無論這人是誰,她必要將他揪出來,碎屍萬段!
她的目光太過森寒,走在旁邊的趙仲由也不禁嚇了一跳,不過,他向來沉穩膽大,嘴唇輕啟:&ldo;阿璃,你別太生氣了,我陪你去&rdo;
洛傾璃豁然側首,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匕首,深深地颳了過來。
趙仲由噤了聲。他,是被懷疑了?
洛傾璃瞬間收回滿腔的怒意,笑了笑,溫和地道:&ldo;我剛剛太心急了,好不容易抓住平陵君,原本還以為可以兵不血刃奪回平陵城,沒想到竟出了這樣的事。阿由,你心裡難過得很,想去地牢看看。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就先回去休息吧。&rdo;
趙仲由聞言退了一步,片刻,道:&ldo;阿璃,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我必須告訴你,對季絃歌的恨,我不比你少。他被抓了,我萬分高興。我們兩個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會背叛你,過去、現在、將來,永遠都不會!&rdo;
洛傾璃眸子眯了眯。少頃,她伸出右手,拉住了趙仲由的左手。
他的手掌溫暖而潮濕,想來是被氣到了。
洛傾璃站近了些,兩隻手都覆上他的左手,嘴角一勾,溫柔地笑道:&ldo;我自然是信你的。阿由,剛才我只是太心急了,才會那樣。如今季絃歌跑了,來日必定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我什麼都沒有,唯一所仰仗的,也只有你了。&rdo;
佳人在側,溫柔如水。趙仲由心中所有的委屈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反手握住洛傾璃的手,緊緊捏著,道:&ldo;阿璃,我會護著你。季絃歌若是想要踏平洛都,我便要讓他有來無回!&rdo;
洛傾璃笑了笑:&ldo;好,我們一起對付他,生死一起。&rdo;
從地牢的入口到枯井口,一路都是淋漓的鮮血。滿地屍首,橫七豎八躺了一地,遍地殘肢狼藉交疊堆砌。
洛傾璃臉色青白交加,手指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亦不能止住渾身的顫抖。
幾道鐵門都被開啟了,門上並未有被砸的痕跡,可見敵人是沒有費多少力氣便拿到了鑰匙。能拿到鑰匙,這只能說明細作太過神通廣大。
枯井上的鐵柵欄被強行拖開,井底並沒有血跡與屍體,季絃歌被安然救走從現場的各種痕跡來看,他出這口井的時候,並未花費太多力氣。
這個地方,就她來過,趙仲由來過,一個大夫來過,別的不說,那個大夫是一定有問題的。
竟然趁著除夕夜,行下這樣的事!
當年季絃歌攻入洛都,看來沒少在洛都與宮中埋下耳目。
她洛傾璃自詡的周全之策,卻原來,在季絃歌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
果然,她還是太差了。
洛傾璃病了。
新年的第一天,她便病倒在床,初一的夜裡,她開始發起燒來。
趙仲由一邊照顧洛傾璃,一邊忙著處理季絃歌被劫之後的事情。洛宮中的宮人,一一被關押、審問、甄別、清洗。一時間,宮中人人自危。時不時地會從某個冷凝的宮室裡發出一陣悽厲的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