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塵愕然轉頭,直似這時才注意到張殷殷,道:“殷殷小姐,我和含煙並非如你說的那樣,她……唉!”
張殷殷冷道:“她怎麼?怎麼不說下去了?不過你迴護她也是應該的。”
紀若塵又是一怔,道:“不要亂說!我需得有人相護才能過索橋,今早雲風道長有事,所以玉玄真人才差含煙送我過橋的。”
張殷殷哼了一聲,哂道:“太常宮三百弟子,能送你過橋沒有兩百也有一百。雲風道長有事,難道其它人就死絕了嗎,要丹元宮的弟子幫忙?何況過橋就過橋,這橋明明已經過完了,你們還在橋頭拉著手不放!這種小謊也想瞞過我嗎?”
紀若塵苦笑一下,無奈道:“是,是!張大小姐明斷秋毫,料事如神。只是不知張大小姐找我有何貴幹?”
張殷殷面如寒霜,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比劍!”
紀若塵嚇了一跳。他本以為替張殷殷擋過七日清修之災,她感念這點交情,怎麼也不好意思再來找麻煩了,沒想到她居然還要比劍!
張殷殷一拍腰中木劍,喝道:“上一次我的木劍劍質不好,才讓你偷襲得手!這回爹給了我一把新的千年鐵木劍,咱們重新比過!今晚我在後山鑄劍臺等你,告訴你,你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
紀若塵搖頭道:“不去,你又要倚多為勝!”
張殷殷這一次出奇地沒有發作,只是道:“你放心,只有我一個。”
“那也不去。”
張殷殷忽然不怒反笑,木劍一聲輕吟,已經出鞘在手,微笑道:“那我們就在這裡比好了!”
紀若塵吃了一驚,忙叫道:“弟子私鬥,被道長知道了可是要思過七七四十九日的!”
哪知他這一次的威脅對張殷殷全然不起作用,她微微一笑,木劍一起,已若電閃雷鳴般向紀若塵咽喉刺來!
“就是思過一年,我也認了!”
紀若塵大吃一驚,萬沒想到她竟會不顧一切說動手就動手,好在大五行劍訣景霄真人也傳授過,當下腳下一滑,堪堪讓過了張殷殷勢挾萬鈞的一劍,急忙叫道:“停手,停手!”
張殷殷果然收劍不攻,只是綽約立在原處,問道:“這回你願意比了嗎?”
紀若塵對這執拗無比的張大小姐又能說什麼?惟有苦笑道:“比就比吧,今晚我一定會到鑄劍臺。不過這一次我輸了的話,張大小姐能不能就此放過我?”
“比過再說。”張殷殷冷冷扔下了這麼一句話,即轉身離去,轉眼間就隱沒在淡淡晨霧之中。
紀若塵看著她離去,搖了搖頭,又長嘆一聲,實在不知道如何才能擺脫這個揮之不去的大麻煩,過上幾天清靜日子。算算時候,過不了多久明心小道士也該放出來了,到時又不知會有什麼樣的糾纏。
紀若塵想著想著,又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含煙離去的方向。
剛才不知為何,他在望著含煙的時候,忽然覺得她眼波中無盡水煙彌散開來,頃刻間已撲滿了天地。在那一刻,他已完全分不清楚是含煙眼中的水波盪漾了出來,還是自己的神識被吸入了她的雙眼。
他轉眼間已衝入茫茫煙雲之中,看到了煙雲下被掩蓋著的萬頃水波。無垠波濤忽然向兩邊分了開去,露出水下一塊巨大、冰滑而又堅硬的巨礁!巨巖已不知在水下受暗流沖刷了多久,但依然稜角分明。水波中有大大小小的魚兒被潮流卷著,身不由起地撞上了巨礁,然後一尾尾在水面上翻起了魚肚,旋又被下一個浪潮捲入了水下。
紀若塵呆看著這無聲而冷酷的巨礁,一時間心生寒意,竟驚得有些呆了。他忽然發現巨礁越來越大,這才發現自己正被一道巨浪推著,身不由已地向那方巨巖摔去!紀若塵想叫,但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他又想逃,可是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