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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轉念一想,現在知道我的人應該不多,搞不好書店裡早就找不到我的作品。

雖然是受害者,畢竟遭社會貼上「兇殺案當事人」的標籤。一般人讀我的小說時,很難不帶先入為主的偏見。當年那個來參加握手會、立志當電影導演的讀者,現下不知讀完後半沒有?

我們走進電梯,按下三十五樓的按鈕。電梯門完全關閉的前一刻,一個長發女人突然衝過來。她一身樸素的灰套裝,似乎是個上班族,拖著一個大行李箱。美樹急忙按下開門鈕,那女人低頭說了句「謝謝」後踏進電梯,按下二十一樓。

緩緩上升的電梯裡一片安靜。體悟到再也沒有回頭路,我不禁有些緊張。

「遇到本城後,你有何打算?恭喜他獲判無罪嗎?」千葉問。

由於身旁有個陌生女人,我含糊回答:「嗯,差不多。」我心裡七上八下,害怕這女人起疑。要是她察覺不對勁,產生「這傢伙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想法可就麻煩了。她仔細回想,搞不好會想起我的身分。所幸,她確實遵循著陌生人的基本禮節,假裝沒聽到我們的對話,默默盯著樓層標識燈。

「那男人還在嗎?會不會住一晚就離開?」美樹突然問。

根據箕輪的訊息,週刊雜誌社將本城崇藏匿在這間飯店。要是他們昨晚完成採訪,今天可能已離開。

「去了就知道。」我回答。

此時,千葉忽然指著後方那名穿灰套裝的女人,「怎不問問她?」

「咦?」我有些吃驚。

「這女人也是想採訪你的記者,我猜她曉得本城的下落。」

女人抬起頭,一臉慌張失措。她看看千葉、看看我,又垂下頭。我察覺不太對勁,突然成為陌生人談論的話題,通常會產生「想搞清楚發生什麼事」的想法。就算沒勇氣開口詢問,至少會盯著對方,面露要求說明的表情。然而,她卻立刻低下頭,不是極度內向或膽小,就是心裡有鬼。

「這個人是記者?」我面對千葉和那女人問道。

答話的是千葉。「剛剛我們踏進大廳時,這女人在門口附近的行李寄放處講手機。一看到山野邊遼,突然露出奇妙的表情。該怎麼形容……像是把圓眼睜得更圓……」

「那叫雙眼圓睜。」我糾正。千葉的話到底有幾分認真,我實在捉摸不透。

「對,這女人雙眼圓睜,一直尾隨我們。」

由於女人低著頭,無法確認她的神色。我望向美樹,她似乎逐漸相信千葉的話,目光充滿敵意。

「而且,她剛剛講電話時,稱對方為『desk』。依我所知,這單字有兩個意思,一是書桌,二是報章雜誌的部門主管。」

「你聽見他們的通話內容?」美樹質疑。

我暗忖,千葉多半是在虛張聲勢。從踏入飯店到走進電梯,我們一路未停。我不曉得這女人當時離我們多近,但並非在能夠聽見聲音的範圍。何況,一般情況下,旁人根本不可能聽見手機的談話。

「我聽得一清二楚,當時你通話的物件不是桌子,就是上司。」千葉說得斬釘截鐵,看不出一點心虛。

此時,女人有兩個選擇,第一是裝傻到底,第二是向我們攤牌。她選擇後者。「我偶然看到山野邊先生,不由自主地跟上來,算是職業病吧。」接著,她低頭鞠躬,報上所屬雜誌社名。見她想取出名片,我搶先開口:「不必了。」

遇到這種只把我當採訪物件的記者,雖早已習慣,仍感到腹部彷彿壓著一塊重石,全身血液沸騰。他們成天追著新聞人物跑,或許不當一回事,站在被追逐者的立場,卻是痛苦得有如腦神經遭踐踏。此刻,我的心情就像遇上獵人的動物。沒有一頭成為狩獵目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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