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有些人根本不在乎案件背後的意義,只是盡職地完成工作;有些人滿腦子想搶獨家報導,為前程鋪路;有些人純粹是好奇心旺盛。這些人往往無視我哀慟的表情,振振有詞道:「山野邊先生,您身為作家,又常上電視,相當於公眾人物。既然如此,就得有接受採訪的覺悟,畢竟民眾有知的權利。何況,您的一句話,或許將成為破案的關鍵線索。」
他們不是刻意為難我,而是依各自的理念採取行動。最重要的是,他們並非初次處理這樣的工作。對於「強迫陷入悲傷的公眾人物發表言論」,他們經驗豐富。
相較之下,我和妻子美樹如同剛入行的菜鳥。我們初次體會失去女兒的痛苦,彷彿連面板內側都暴露在外,承受喪失感的煎熬。我們夫婦與媒體對抗,簡直像剛學相撲的新力士與身經百戰的橫綱交手。
面對媒體壓倒性的攻勢,我們拼命打起精神應付。
有一次,一名長期守在家門外的記者忽然拿東西扔窗戶。對方虎背熊腰,我們以為他扔的是石頭,但感覺不像。不知他扔到第幾遍時,我決定開啟窗戶瞧個究竟。記者拍下我俯身撿拾的動作,我強忍不快,仔細一看,原來是白色的小糕餅,包裝紙上印著「菜摘糕餅」的字樣,我頓時怒火中燒。我女兒的名字正是「菜摘」,這不可能是巧合。對方居然將印著她名字的食物扔向我家窗戶,遇上這種情況誰能保持冷靜?於是,我對著窗外破口大罵。
那記者毫無愧疚之意,反而大聲報出雜誌名及他的姓名,接著喊道:「請接受採訪!」對方不斷打手機騷擾我,由於我不理不睬,他便想出這樣的手段。我咬緊牙關,壓下想跑出去對他拳打腳踢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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