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秦百川跟朕、跟義王都有著扯不清的關係,便好像一灘渾水,誰都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你想以此為契機,將朕的皇兄也拉攏進來,將這灘水越攪越渾?”
“陛下聖明,老奴就是這個意思。”莫公公彎腰道。
“辦法倒是好辦法……可朕擔心的是,秦百川雖然可恨,但總還有自身的價值。若是在朕的支援下,他行事作風過於激烈,我那皇兄可沒陣朕和義王這麼好的脾氣。”皇上沉吟道。
“皇上這是關心則亂,多慮了。”莫公公第一次對皇上的話提出了質疑:“以皇上對秦百川的瞭解,他行事乖張,可卻不是莽撞之人,他應該知道何時收手;武王方面,他惱怒秦百川是真,可在沒有做好跟皇上徹底決裂的前提下,他也不敢有過激的舉動。”
皇上連連點頭,莫公公目光陰冷:“最後,武王真要對秦百川下殺手……除非調動他手裡的大軍,否則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不用說了。”皇上果斷的一揮手,哼道:“莫公公,替朕擬兩道聖旨!第一道,通知滿朝文武,明日前往長壽宮,祭天,為萬民祈福!第二道,給呂士高飛鴿傳書,讓他從捕快、衙役、甚至各州府當中抽調符合極樂軍要求的少年,或作戰經驗豐富的軍士,填充到極樂軍!原則只有一個,儘快完善極樂軍建制!”
“喳!”莫公公答應了一聲,當即在旁邊研磨,皇上這兩道聖旨下得都很有意思。一般正月之後都要祭天,時間選定在二月初二也就是龍抬頭這天,意思是皇上可以跟天直接對話,可皇上急匆匆的提前了幾天,分明是想借著祭天的名頭幫秦百川。
第二道聖旨就更耐人尋味了,秦百川的戰部成立已經一個月的時間,皇上在它剛剛有規模之後,密令呂士高抽調軍士填充到極樂軍,一方面也是幫助秦百川增強抗衡武王的力量,另一方面,這裡面又豈能沒有皇上想要憑多塞人的手段掌控極樂軍的心思?
等莫公公擬好了聖旨,皇上檢視並無疏漏之後,這才蓋上了玉璽,莫公公匆匆想要出去派人通傳聖旨、放飛信鴿之際,皇上忽然開口:“慢著!將這張紙條,讓呂士高轉交給秦百川!”
莫公公急忙躬身而回,接過墨跡未乾的小紙條,上面只寫了幾個字:“你他孃的又欠了老子一次!”
接過這張紙條,莫公公咧咧嘴,想要發笑,卻又不敢,急匆匆答應一聲,跑出御書房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終於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音。從古到今,你見過哪個皇上給一介布衣寫紙條?寫紙條也就算了,又見過哪個皇上會汙言穢語?秦百川是個奇葩,其實當今皇上也是。
等莫公公笑夠之後,這才吩咐人四處去通傳聖旨,他則是將給呂士高的密函仔仔細細封好,透過信鴿放飛回江陵。不說呂士高接到聖旨做出相應的安排,卻說滿朝文武對皇上改變祭天日期雖有些詫異,不過君命難為,誰都沒有提出異議,匆忙準備。
第二天天還沒亮,滿朝文武便都聚集在皇城,一隊隊甲士先行開路,龍攆在前,百官隨後,浩浩蕩蕩的開向長壽宮。長壽宮方面也早早做出了安排,一切程式有條不紊,當一輪紅日從東方冒頭,皇上領著百官叩首,然後便是冗長的流程。
祭天完畢,就在文武百官都以為皇上要打道回府之際,皇上四外環顧了一番,開口笑道:“今年的春天似乎比往年來的都要早,整日憋在宮中,朕都要悶死。難得出宮一次,皇兄,山河,你們便陪朕走走?”
“臣領旨。”皇上左手邊是一位穿著黃金鎖子甲的武將,面方口闊,濃眉大眼,下顎留著堅硬的胡茬,這便是大頌一人之下外人之上的武王。武王是皇上的兄長,皇上可以叫他為“兄”,但武王卻不能自稱。
“臣弟領旨。”皇上右手邊則是穿著紫金莽龍袍,器宇不凡的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