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黎迷迷糊糊的抬起頭,臉還沒完全從書本中拔出來,就聞到了一股不難聞,但印象中絕對稱不上好的熟悉香水味,再順著味道轉頭……&ldo;嚇!&rdo;米小黎猛然一抖,帶動的桌子都一晃,身後是兩堵牆,退無可退,隨即顏面變色。
&ldo;呵呵,反應還是那麼好玩。&rdo;丁遠側坐,擋住唯一的路,右手肘拄在桌子上,手託著下巴,另一手騷擾米小黎‐‐這是中學時代他們之間的標準姿勢,同樣的牆角,同樣的同桌。丁遠摸著米小黎的臉蛋,他沒有那麼多文學細胞,不會用什麼蓮藕、絲絹、牡丹花瓣之類的東西形容,他能想到的最貼切的‐‐剝了殼的水煮蛋,摸起來像,嘗起來……想必也像,軟軟香香的,美味又頂飽。
&ldo;你,你怎麼在這?&rdo;
米小黎問這話的時候純屬吃驚、害怕加無心的條件反射,不過聽在丁遠的耳朵裡就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了,他人又近了幾分,眼睛眯了眯,&ldo;這麼說……果然是你在背後搞鬼?我都不知道兩年多不見,我的小黎變得這麼厲害了!&rdo;
&ldo;你在說什麼?&rdo;
&ldo;我單純的你也學會玩手段了,這幾天想必樂得清閒吧!&rdo;丁遠有來者不善的味道。
丁遠託人開了病假條以逃避軍訓,本來一直都很穩妥的,可大約就是在那天跟米小黎提了一句病假之後,麻煩就接踵而至。先是被學校檢查說病假條不合規範,說學校規定必須是d市某某指定醫院開具的才可以,然後,好不容易再次搞定了病假條,校醫院又上門找上他,讓他在校醫那裡註冊記錄,一邊跟蹤病情,防範日後病況突發。
丁遠本來身體就好得很,卻不得不在校醫院&l;住院觀察&r;一個多星期。校醫院幾乎是學校裡最安靜、最清水的地方了,人氣凋零整棟樓都是空蕩蕩的,又無聊到要死,那種滋味大概也跟蹲監獄差不多。丁遠被困在裡面整日閒得險些抓狂,卻又不能承認自己是裝的,除非他真的不在乎四年後拿不到畢業證。
所以這十來天受的罪,真是把他憋得快眼冒綠光,而這一切,他怎麼看,怎麼認為是米小黎搞的鬼,如今一朝出籠,就把米小黎堵個正著。&ldo;這些天真是把我悶壞了!&rdo;丁遠長胳膊長腳的霸佔了大半地方,也把米小黎擠到更角落的地方,帶著點興師問罪的架勢,&ldo;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解釋的麼?&rdo;
米小黎吞了吞口水,努力鎮定下來,逼自己抬頭,直視丁遠的眼‐‐會長說,害怕都是自己嚇唬自己的心裡暗示,只有不逃避才能不害怕。&ldo;丁遠,我們說好的,我會把你當作普通校友,我一向很忙……不會在一個校友身上浪費諸多時間,所以你不用多慮了。&rdo;米小黎這話說得相當不客氣,絕不同於丁遠印象中昔日的唯唯諾諾。
對於丁遠的惡霸行徑,以前是米小黎年紀小,一入中學就被他嚇住了,成了慣性,不知道聲張,也不敢反抗,但自從入了大學之後,在寢室那三個都不好惹的室友的薰陶下,慢慢恢復了年輕人應有的滋潤、張揚和自信,也因為會長明裡暗裡的超級護短,甚至闖禍都不用怕被罰,更是有了囂張的資本,此刻的表現自然讓丁遠大跌眼鏡。
不過丁遠在米小黎面前的膨脹也早就成了慣性,對於米小黎的挑釁,丁遠不慍不怒地盯著他,很久。久到米小黎的那點強撐出來的勇氣漸漸消亡,久到那點熱血衝動慢慢冷卻,久到曾經灰色記憶又再次抬頭,擴散,四肢僵固冰冷的時候,丁遠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