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去。”
宋氏被他這露骨的調細嚇得後退一步,以往她在生意場上也不是沒被男人佔過嘴巴便宜,但她詞鋒犀利立刻就可以罵回去。反正她知道男人就是嘴巴厲害,不敢真下手,她也就沒什麼可怕。
惟獨對范進她竟是不敢罵也不知如何反駁,明明視線所及就能看到丈夫,可是卻不敢喊叫丈夫撐腰,反倒是有一種當眾私通的緊張感覺,心頭狂跳,臉色微紅,低聲道:“大老爺……您說的都是什麼啊,小婦人怎麼全都聽不懂。”
范進哈哈一笑,轉過身向外走去,在風中飄來他的聲音,“聽不懂沒關係,回去慢慢想。別忘了,咱們兩家還有合作要談,如果你懂了,就來找我,我有的是時間。”
等范進來到前廳時,發現不但馮邦寧不在,黃繼恩也離開了。雖然楊世達這邊想要把事情壓下,但實際上這件事不是他想壓就壓得下的。今天來參加酒席的,大多是城內縉紳也有些官吏,馮邦寧那狼狽模樣出來,有心人問一下,即使不能得窺全貌也能知道個大概。
大白天闖進別人家裡汙辱女眷,這種事馮邦寧在江寧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連婚禮上強上新娘子都幹得出來何況其他。只是對縉紳下手這還是第一次,是以士紳們對於這次的事,也就格外重視。畢竟之前受傷害的都是普通百姓,其中又以窮人居多,縉紳們並不當回事。現在火有燒到自己頭上的嫌疑,就得重視起來。
比起楊家誰受害,這些賓客關心的是誰把馮邦寧變成那幅模樣。鳳鳴歧雖然武藝雄冠江南,但是誰也不會相信他有膽量對馮保的侄子動手。因此一問之下,很快便得知,出手的人是范進。
等到范進出來,立刻就有一群客人圍了上去,楊家自己幾房子侄反倒沒人理。眼下不管是壽宴還是其他什麼,都沒人在意,大家在意的只有一條,范進跟楊家到底什麼交情,怎麼會為楊家出這種死力氣。而自己如果也想要這麼個保護,又要付出多少。
黃繼恩雖然方才放話威脅,也讓一些人心生動搖,不敢和范進合作。可是眼下這事一出,大家的立場就自然再次發生偏轉。誰家都有女眷,誰家的女眷也不想被馮邦寧染指。楊世達與范進的一共也沒見過幾回,交情不會太深,他能得到范進的支援,自己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自然也能,有了這種共識以及馮邦寧的外部壓力,人們終於下定決心,重新選擇合作伙伴。
“世達兄與我曾千里同舟,這是個緣分,有這個緣分,我不能不幫。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本官是上元知縣,而楊家是上元縉紳,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不能看著上元的縉紳受害無動於衷,這是本官的職責所在!”
“我不說也有人知道,本官的官職乃是如何得來。只要我不犯大錯,哪怕在位子上隨便敷衍下,也能得到升轉。可是本官並不想如此浪費光陰。我這個知縣不是來混日子的,而是來做事的。我說過,我要讓上元縣和過去不一樣,百姓的收入要增加,縉紳人家更是要家業興旺,保證自己的子孫不付辛苦,也有大把傢俬可以享受。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得有秩序二字,如果連起碼的秩序都不存在,說其他就無意義。本官在這裡向各位表個態,只要是在我上元子民,魚鱗冊上有名字,那時完稅的,就是我上元好百姓,本官就有義務保護他的安全。大明的納稅人,應該享受到應該享受的服務!”
這年月納稅被看做一種義務,根本沒有納稅光榮這種認識,更沒有為納稅人提供對等服務的意識。朝廷與百姓,表面上說是一體,實際在賦稅問題上就是對立。百姓也把稅收看做是官府對自己的搶劫,能逃一點就逃一點,至於動輒讓人傾家蕩產的役就更不必說。
范進眼下提出的納稅人意識,為當下所未出現的全新思想,一下子讓不少縉紳都聽入了神。范進隨即又承諾著,今後將根據納稅的多少,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