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他劍術一流,沒想到耍嘴皮子功夫也是一流,夏雲珠說不過他,罵了句&ldo;誰跟你睡過!&rdo;又想打他,可雙手被他圈在胸口狹小的空間裡,根本打不著,她索性換腳踢,然而不安分的雙腿也很快被他夾住。
這下,整個人都禁錮在他懷中,動彈不得。
&ldo;薄風遙!你欺負人!&rdo;
&ldo;哦?這就叫欺負?&rdo;他唇貼上她額頭,揶揄低笑,&ldo;那是你沒見識過真正的欺負。&rdo;
&ldo;欺負&rdo;二字被他曖昧地咬重,夏雲珠哪會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羞惱得失了言語。
剛尋來現代那會兒還氣勢洶洶要殺她呢,這才過了多久?就開始沒臉沒皮地耍流氓!
知道就算使勁渾身力氣也沒法掙開他,夏雲珠乾脆待宰鹹魚般蜷在他懷裡,戳著他硬實胸口,嘟囔道:&ldo;我還要去書店,再鬧就遲了,能不能放開我?&rdo;
&ldo;都說不必去,有我在,何須你操勞生計。&rdo;見她沉默,顯然另有打算,薄風遙不覺竄起無名火,將人懲罰性地抱更緊,&ldo;怎麼,你覺得我昨晚在觀景臺說的話都是玩笑不成?&rdo;
昨夜氣氛正好,燈火似繁星,她一不小心便卸下防備,等回過神來,早已和他緊緊相依。
但一夢之後,她又再次把自己藏進殼子裡,不敢相信、不敢期望,因為她清楚地知道,薄風遙不屬於21世紀,不可能在此久留,即便初心是好的,但如此心高氣傲之人,怎麼可能在工地上碌碌一生?回去,是必然的。
至於她……
在見證父母失敗婚姻過後,根本沒有辦法將自己的未來全權交付於另一個人手中。薄風遙相貌招人,即便沒有武林霸主的地位,也必定桃花無數。早已成形的婚姻觀必定使她無法接受和她人共侍一夫,最後所有的美好只會在無盡的爭吵中消磨成空。
既然薄風遙不能為她而留,她也不會為他再回朝鳳,還不如讓一切止於最初心動的時刻。
她的踟躇不語,很容易讓人察覺出那點小心思。
薄風遙心口那股無名火愈演愈烈,早沒了逗弄她的興致,鬆開她冷淡地起身,如墨長發隨他的動作滑落肩頭,遮住淺麥色的肌膚,和背上深深淺淺的刀傷。
那些傷只是皮肉苦,疼痛短暫,癒合便是遺忘。然而她卻次次都在剜他的心!
&ldo;你是不信我能給你一個家?還是不信我會為你留下?&rdo;聲音聽似平靜,凌亂的呼吸卻暴露他起伏的情緒。
她其實也不知道……
想要相信,卻又不敢相信,或許不是對他沒有信心,而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一個從小被父母丟棄、遭親戚嫌惡的存在,哪裡值得他犧牲那麼多?
所以只能茫然地微微張口,一個字都吐露不出。
沉默太久,以至於變成了預設。
薄風遙不再問,穿好衣服,兀自洗漱,末了,拿上東西走去門口。關門前腳步微停,沒有回頭的一句:&ldo;這段時間你就住學校,我很快來找你。&rdo;
&ldo;那你呢?&rdo;夏雲珠飛快地追上去,扒著門,聲音說不出的著急,&ldo;你住哪兒?&rdo;
&ldo;不用你操心。&rdo;他語氣森冷地說完這話,沒再停留。
夏雲珠臉上還沾著洗面奶的泡沫,走廊的風吹來,一片涼。
薄風遙沒有身份證,無法入住正規酒店,難不成,他要跟一群不修邊幅的男人蝸居在臨時搭建的工棚裡?
她頓時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