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性子哪能釣上來魚。”曾白楚有點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聲音很輕地說。
謝一北也不以為意,呵呵笑了一下,反而還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窩在椅子裡,連之前端端正正舉著的魚竿也放在了腿上拿胳膊壓著。這椅子是程函特地去買的摺疊椅,撐開來坐的地方和靠背是連在一起的很結實的一塊布,不管是坐是半躺都很是愜意。
怕魚被嚇走,兩人都不再說話了,靜靜地盯著自己的魚漂。
冬天來釣魚的人確實極少,這會兒就他們兩人。
謝一北成天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家裡待著,出門也都是坐車,不知有多久沒好好曬會兒太陽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這會兒被冬日午後溫暖的陽光溫柔地烤著,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曾白楚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謝一北的魚漂下有魚在咬鉤。剛要提醒他,一轉頭看見他的睡顏,猶豫了一下便沒出聲。
他的眼底有很明顯的黑眼圈。不過幾天沒怎麼見,下巴又尖了不少。裹在圍巾裡的臉顯得更小了。
曾白楚觀察了他半天,在心裡下了結論。
怎麼看也不像有那麼多的能量的樣子。
明明是個斯斯文文該是嬌生慣養大的,怎麼就一天到晚笑容滿面的,跟永遠不曉得累似的呢。
謝一北縮在摺疊椅裡,呼吸輕而綿長,圍巾上細細的絨毛隨著他的一呼一吸來回擺動。他的幾絲劉海正落在了眼皮上。謝一北自己不覺得,曾白楚看那幾絲劉海卻怎麼看怎麼礙眼,莫名其妙感覺自己的眼皮也癢了起來,忍不住就伸手幫他把頭髮拂開。
伸手的那一瞬間,曾白楚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底深處有個什麼東西正在醒來。
它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蹬了蹬腿,伸展胳膊伸了個懶腰,撣了撣身上的毛。
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睜開了眼睛。
結果那天他們還是一條魚都沒有釣到,被特地打電話來關心戰果的程函嘲笑了好久。
方盈的快遞終於運到之後一查快遞單上的日期已經過了20多天了。這效率,真夠驚人的。
前陣子過年許方曉輪休,這幾天自己又休息,算起來還真有一陣子沒見到那孩子了。也不知道許方曉急不急著要書,謝一北便給他打了個電話。
“喂?”
“小許吧?我是謝一北。”
“我當然知道。”不知道為什麼許方曉的聲音聽起來非常高興,“怎麼想到今天打給我?”
“你的書到了,你是現在要還是過幾天上班碰面了再給你?”
“……哦。”許方曉好像一下就焉了,有氣無力地應了聲,“那就今天好了。”
“今天?”
“嗯,就今天。”許方曉堅持道。
“呃,好吧。”謝一北無奈,“那哪裡見?”
謝一北出門的時候在樓道里剛好撞上往上走的曾白楚。
“現在去上班?”
“去給學生送點東西。”謝一北答道,想起來上次曾白楚跟他說沒事最好別出門,又略帶歉意地補上,“晚上不知道回不回來吃飯,冰箱裡有吃的。我會盡快回來的。”
曾白楚點了點頭,與謝一北側身而過。
掏出鑰匙開門時,目光無意地一瞥,他正巧看到放在家門口樓道里等保潔工人收走的垃圾袋裡,有一張有著熟悉簽名的快遞單。
曾白楚眼色微微一沉。
“怎麼來這麼晚。”許方曉一看到謝一北就抱怨道,語氣卻不像是在埋怨,順手將他的包接過來背在背上。這麼大的人了還背個雙肩包,又長了張娃娃臉,一點都不像比他大的樣子。
“路上堵車了。”謝一北嘀咕道,伸手便去搶那包。
“我的書當然我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