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走了。跟上來。」檸檬把頭往前頤。
或許是檸檬手腳高明,並沒有太多血濺在地上。雖然有條淡淡的紅線宛如蛞蝓爬過的痕跡般延伸到廁所,但檸檬拿濕紙巾之類的東西一抹,很快就擦乾淨了。
「我一定要一起去嗎?」王子刻意顯露出恐懼,並且留心不會顯得不自然地回答。「我只是照著那個叔叔的話做,我什麼都不知道。這把槍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檸檬開槍射擊後的槍,又放回了王子的揹包裡。
「我還沒有相信你。搞不好你也是業者之一。」
「業者?」
「拿錢辦事的傢伙。像我們一樣從事危險工作的傢伙。」
「我?我可是個國中生呢。」
「國中生也有很多種吧?不是我自誇,我國中的時候就殺過人了。」
王子掩住嘴巴,露出駭懼的表情,但其實有些失望。王子第一次殺人是小學的時候。本來還期待這個叫檸檬的男子能夠超出自己的想像,這下卻徹底落空了。
「呃,大哥哥,為什麼不可以殺人呢?」王子冷不妨提出這個疑問。
已經跨出步子的檸檬停步。有人在車廂外行走,他避開對方,說著「培西,過來這邊」,移動到車門附近空間較寬闊的地方。
「什麼為什麼不可以殺人,培西不該問這麼不可愛的問題。」檸檬表現出不愉快說。「培西可是小朋友的偶像。」
「以前我就一直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人會在戰爭中殺人,也有死刑不是嗎?可是卻說不可以殺人……」
「對才剛開槍射死一個人的我問這種問題,本身就夠可笑的了。」檸檬說,臉上卻毫無笑意,他接著說:「聽好了,不可以殺人,只是不想被殺的人自己想出來的規矩罷了。就是那些自己明明啥都不會,卻想要人家保護的傢伙。要我說的話,不想被殺,就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別被人殺就是了。不要跟人結仇、好好鍛鏈身體,方法有很多吧?你最好也這麼做。」
王子不覺得這是個有內涵的答案,差點就追要問:「為什麼?」儘管與眾不同,但即便是這個男人,也只是因為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謀生之道,才從事非法工作罷了。他不是什麼罕見的型別,也沒有任何哲學。期待遭到背叛,王子感到憤怒。如果是立足在充實的內在之上行使暴力、折磨他人,那王子還覺得有深度;然而內在空洞,只知道顧前不顧後地發飄的人,完全就是膚淺。
「你在笑什麼?」聽到檸檬尖銳的聲音,王子急忙搖頭:「沒有。我只是鬆了一口氣而已。」他說明理由。對王子而言,編造理由和藉口可以說是操控別人的基礎。說明理由、隱瞞理由、說明規則、隱瞞規則,透過這些,他可以近乎好玩地輕易誘導許多人,玩弄許多人。
「我一直被那個叔叔威脅,怕得要命。」
「你看到我開槍,也沒有多害怕的樣子。」
「碰到那種事,人怎麼可能保持平常心?」
「那個大叔有那麼壞嗎?」
王子露出害怕的樣子:「他真的很壞。那個人很殘忍。」
檸檬忽然盯住了王子,彷彿要以銳利的目光將他臉上的皮,柑橘類的厚皮一片片剝下來似地撕開。王子害怕臉皮底下的真心話曝光,將它塞進內心深處。
「你說的話聽起來好假。」
王子想了一下該怎麼應話,然後虛弱地搖搖頭。
「啊,這麼說來,有個類似的故事。」檸檬細細的眼睛綻放光芒,有些高興地嘴巴翹起來。
「類似的故事?」
「是黑色的柴油車來到多多島時的故事。柴油車對綠色的蒸氣小火車達克看不順眼。所以想要趕走他,散播許多達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