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手中的筆，趁著休息的間隙喝了一口水：&ldo;你想把名單讓給誰？&rdo;

陸予修：&ldo;我想名額讓給應若桐！&rdo;

&ldo;噗‐‐&rdo;

呂志達一口水直接噴出來：&ldo;你說什麼？&rdo;

陸予修默默站遠了一些，語氣四平八穩：&ldo;我要把名額讓給應若桐。&rdo;

&ldo;……&rdo;

自習課上的時候，陸予修就一直注意著若桐的神情。

聽到班長說起助學金的時候，她的臉上分明就有波動，只是沒過多久，她又恢復了平靜，在接下來的過程中，她一點要舉手爭取的意思都沒有。

說實話，他當時心裡是有點急的，他知道她是縣裡來的，就算家裡不是窮到揭不開鍋，但是在城市裡開銷肯定比縣裡大，尤其在一中讀書要交的費用也是非常多的。

左思右想半天，他只能將她不願意舉手的原因歸結於臉皮薄，自尊心強。反正他是個男生，自家老爸天天說他臉皮厚，被人看幾眼也沒有什麼關係。於是到了最後，陸予修代替她舉起了手。

呂志達可不知道陸予修心裡的想法，他緩了好幾分鐘才理清思路，委婉說道：&ldo;她可能不太需要這筆錢。&rdo;

陸予修皺眉：&ldo;為什麼？&rdo;

為什麼？

這是呂志達聽過最扎心的問題了。他想了想學校裡即將動工的體育館，又想到開學前請他保守家庭情況的應若桐。他閉了閉眼，違心道：&ldo;她家的情況，其實還好。&rdo;

陸予修覺得不太好，但呂志達明顯沒有讓應若桐獲得這個名額的意向。

人家從縣裡到城裡，還好其實也不容易了。

陸予修又想了一下，很快有了注意：&ldo;老師，這樣吧，我想把名額讓給沈夢。&rdo;

沈夢在班上的存在感很弱，一天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學習，很少說話，也很少笑。陸予修也是在偶然情況下發現沈夢家裡並不富裕，甚至比去年拿到助學金的人還要貧困一些。

他不舉手不是因為羞恥心，而是因為即使舉手也無法靠投票獲得這個名額。

若桐發現她總能在辦公室面前聽到一些訊息。

她只是在離校之前去了一趟廁所，結果又在辦公室面前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ldo;老師，我要把這個名額讓給沈夢。&rdo;

陸予修的話隱約從辦公室裡傳來。

若桐腳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她眉頭微蹙著，暗想，陸予修幹啥呢，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名額就這樣輕易讓給別人了，明明他家裡也不富裕……沈夢這人她不熟悉，平日裡也跟他沒有接觸，若不是今天聽到了這樣一出，她也沒有想到沈夢家裡是這樣的情況。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

只是看他偷偷過來的樣子顯然也沒有打算聲揚的意思。

若桐不自覺的咬住自己的下唇。

&ldo;……我的臉上有東西嗎？&rdo;

陸予修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地看著若桐。

他被同桌或明或暗打量了一下午，最終還是沒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她怎麼跟中了邪一樣。

&ldo;沒，沒有。&rdo;若桐愣了一下，說道，&ldo;下午要交的作業寫完了嗎？&rdo;

陸予修沉默了一下，不確定地問道：&ldo;還有作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