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玉目光冰冷地望著她:“朕早已說過,這些事情無須你管,好好的做你的皇后!不該說的事,一句都別說,不該做的事,一件都別碰!”說著,他已然掀開帳子,大步地走了出去。
娉婷追出帳外,悽聲地道:“陛下……”
然而此時,對方根本聞所未聞,吩咐人牽過一匹馬來,他一身龍袍,雲袖翻卷,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似光芒萬丈,溢美難言。他躍身上馬,居高臨下地望了一眼娉婷。此時拓跋玉身上氣勢昂揚,也蘊含著一種至高無上的威嚴和華貴,隱透著的是能江山折腰,萬民俯首的帝王尊貴之感。娉婷一時不敢再多言,低下頭去,拓跋玉再也不看她一眼,策馬翩飛,飛快離了軍賬。
拓跋玉一步步蹬上了高樓,目光清冷地注視著北方,遠遠可以看見越西的城池,此時一個青袍文士走到了他的身邊。
拓跋玉不必回頭,已經微微一笑道:“康蘭德,你可知道皇后剛才在朕的耳邊說什麼?”
康蘭德低下頭去:“微臣不知。”
拓跋玉冷笑起來:“她說你是越西派來的奸細,意圖從朕這邊得到什麼好處。”停頓片刻後,他才繼續說下去,“但她說的也沒錯,裴皇后究竟想要什麼,她為什麼要出賣國內的情報給朕,策動這一場戰爭?”
康蘭德輕輕嘆了一口氣,道:“陛下,這是當初娘娘和您早有約定的,她扶持您登上皇位,而這一場戰爭則是她送給您的另一個禮物。”
拓跋玉冷笑一聲道:“你們也別把朕當做傻子,發動戰爭於國於民都不是好事,更何況朕的皇位還沒有坐穩,這場戰爭勝負如何,結局尚未可以預料。”
康蘭德不慌不忙:“陛下此言差矣,您英明神武,順應天意,威名遠播,更擁有大曆強勁軍隊百萬,朝廷裡也都是傑出的良將,而越西則截然相反。皇帝暴戾,軍臣離心,皇子爭位,此時正是陛下發動戰爭是最好的時機。更何況出謀劃策的人太多,事情反而不易成功,那些朝臣不理解陛下,陛下就自己拿主意好了,不必廣泛地徵詢朝臣們的意見。那些人不過都是見識短淺的人,陛下如果放任朝臣的意見,哪一天能夠得到更多的利益呢?”
拓跋玉挑高了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道:“聽你所言,倒像是字字句句都在為朕著想,可朕不會忘記——你終究是越西人。”
康蘭德神色平靜道:“是,微臣出身越西,只不過在微臣看來整個越西加起來也不及皇后娘娘的一道旨意。只要陛下一切都聽從微臣的建議,不日便可以得到陛下想要的一切,包括十座越西城池,也包括陛下心中一直充滿憎恨的那個人。”
拓跋玉眼睛微微眯起,笑容有一絲冷靜:“你知道朕的心思?”
康蘭德低下頭去:“陛下不要誤會,微臣只是照實轉達娘娘的意思,她說陛下是她最好的盟友,自然會完成對您的承諾。但希望您時刻牢記這一點,不要因為那些無知之輩的諫言就放棄初衷。”
聽到這樣的話,拓跋玉幽幽一嘆,目光看向遠方,語氣頗為感慨地道:“越西皇帝一定沒有想到他的枕邊人竟然為了自己的私利出賣國家的情報,以至於戰事連連失利。不管他派多少的軍隊,派多少的將領,結局都是一樣的。我倒是很想知道,大周的國君……你們又許給他什麼?”
康蘭德微笑著:“大周與越西之間關係更加惡劣,不必許條件他們也會自己拼了命往上衝的。更何況,之前為了修水渠、搶佔河道的事情大周大受損失,現在剛剛醒過味來,知道為他們修建水渠的人是越西派去的奸細,當然會惱羞成怒。”
這麼說,裴後是在背後拆皇帝的臺了。一陣風吹過來,吹的拓跋玉衣衫翩飛,他看著城下嚴陣以待的軍士們,突然豪情四起,朗聲笑道:“好,既然這場賭局已經開盤,朕斷然沒有臨陣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