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著坐上茶几。“我能把你怎麼著?頂多討點兒便宜唄。如果你跟我同歲該多好。”
我一把拔下頭上綰髮的簪子,一頭黑瀑立馬蓋住了身體,跑去窗邊拉開窗簾,推開落地窗通風,屋裡頓時亮堂起來,陽光刺的他舉手護目。我走回他身邊,拉起他往浴室推。“你去洗漱一下,咱們上哪兒去度這個小蜜月?”
他靠在門邊,撩起我一綹頭髮放到鼻翼前聞香。“你想去哪兒?”
我轉了轉眼珠兒。“這會兒北半球全是夏天,咱們去大堡礁潛水賞鯨好了,我想去看看真正的蜯是怎麼活的。”
他笑著親親我。“好,咱們去看看你同類的生活。”
我們當天就飛往澳洲了,再次將公司事務丟給叫苦連天的老爸他們。在海底玩兒夠之後,我們就跑到澳大利亞本土上看考拉去了,我還踩在鴕鳥蛋上照了張相。這次的假日為期一週,該玩兒的都玩兒了,雖然有些趕。我們把數碼相機的記憶體填的滿滿的,留下了一段不錯的回憶。除了不斷出現在我面前的空少讓熙遊不滿,我手上的紅寶石訂婚戒指沉得讓我不爽,一切都完美得像做在夢。熙遊為了讓我玩兒的痛快,也為了不讓他人來掃興,把我的手提電腦和手機全丟在家裡。我是個勞碌命,沒有工作打發時間,上了飛機沒多久我就窩在他懷裡進入了夢鄉,一路睡回紐約去了。
熙遊笑攬著懷中的未婚妻,拉高了薄毯蓋住她,飛機上頭等艙的空調開的有點兒過,不太適合睡覺,容易感冒受風。貓兒現在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他的未來丈母孃終日不能離人,蘇敬文連死都不肯放過她們娘倆。貓兒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兒,不管她的能力有多強,心靈上始終是隻小貓,而且是隻傷痕累累的小貓。可貓兒沒有示弱,表現的活像沒事兒人,就連蘇敬文摔死在她眼前都不曾眨過眼。因為她是金氏的靈魂,是她母親後半生的依靠,是他的命根子,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那後果將不堪設想,為了她想保護的人,她絕了自己軟弱的後路。
親手逼死生父的陰影時刻盤踞在她心頭,一到晚上她就變得很焦躁,拼了命的拿工作來穩住情緒,甚至一度患上了神經衰弱。他從沒像看貓兒在噩夢中掙扎時那麼恨蘇家人冷酷,恨蘇敬文的殘忍,他們已經毀了貓兒原該幸福的童年,如今連死都要毀掉貓兒日後的平靜。貓兒好可憐,居然攤上這種禽獸父親,但貓兒堅強的令人敬佩。因為她要為了脆弱到不堪一擊的母親撐起一片天,她要為金家人掌好金氏這條大船,她要為了他這個新出爐的未婚夫好好活著。
她雖然一副要人關心要人疼的貓性子,但心腸卻是標準的草原狼,哪怕那條前腿打斷骨頭連著筋,只要它威脅到她的生存,她就會毫不猶豫的咬斷那條拖累她的前腿,就算她會因此而殘廢、會痛到昏過去也在所不惜。兩害相較取其輕,這是商人的生存本能,在道義和情感之間,貓兒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情感,選擇了對她有情的人。他的這隻小貓兒是既無私又自私,為了愛她的親人,她會把一切都扛下來,但前提是愛她的親人,孤兒是不會先付出的,因為她除了一顆水晶心肝兒,已經一無所有了。這段日子她已經慢慢走出了陰影,不再像之前那般沉默寡言,又變回了那隻愛笑愛撒嬌的高傲貓兒,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貓兒很好動,一停下來便閒得想撓牆,所以他把這個小蜜月的行程排得滿滿的。她在海底看完珍珠蚌後笑說,心軟也沒什麼不好,至少能培出柔美華貴的珍珠來,他這顆大沙子已經進了殼兒,能不能修成珍珠就要看造化了。他聽了大笑,說他倆已有了十六年的造化,如今又訂了婚,又將有六十年的造化,七十六年的造化還不知要養出幾顆珍珠來呢。貓兒一聽就紅了臉,又拿那種讓他骨酥的眼神兒剜他,清純、羞澀、嫵媚、多情一一在那兩汪各具風情的水潭中滑過,勾得他直想扒了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