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把雞蛋打散撒上點細鹽在碗裡攪勻,燒熱了油丟進去快速炒熟,撈出來放到一邊。
之後就是炒西紅柿,炒出汁水後,添水加熱。
這一套動作早爛熟於心,實際操作雖然有些手生,但還算順利。
等水開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人生中第一次學做西紅柿雞蛋面,好像也是做給周時憶吃。
那是高二第一學期期中考試之前,她臨時抱佛腳,千哀萬求,抱到了周時憶這條大腿,得到了被他親自補習功課的機會。
週六一大早,她就揣上書和練習冊,直接奔向周時憶家。
那時他還不住在這邊,現在這套房子應該是近幾年新買的。
那時他家離她在幸福裡的家不遠,三四站路的距離,她在公交車站下了車,遠遠看見少年負手站在一邊,等著她。
眼睛望著車來的方向,表情有一點點不耐煩。
看到她過來,他一個招呼也沒有,轉身就向前走。
陳陳慢吞吞跟在她身後,踢著路上的小石子,默默腹誹著:拽什麼拽,不就仗著自己學習好,要不是怕考不及格回家挨糖炒栗子,求我我都不來呢。
可那時學習好是真的很拽啊,縱使陳陳對他的冷淡有再多不滿,他一個眼神就能讓她委屈求全,迎上笑臉。
有一說一,他雖然人冷話少,可課堂上她回答不出來問題時,他也沒少幫忙。
陳陳罵完又沒出息地嘆氣,脾氣不好就不好吧,自己的同桌能怎麼辦?寵著唄。
她低著頭吭吭哧哧跟他走進小區大門,沒留神走在前面的他突然頓住腳步,便一頭撞在了他背上。
少年高、瘦,堅硬的脊樑骨撞出她一包淚花。
她捂著頭,看他無奈地低頭湊近了些,目光落到她的額頭上看一眼,說:&ldo;沒腫。&rdo;
聽聽,聽聽,這說的叫人話嗎?還非要她頭破血流才行嗎?
陳陳在心裡瘋狂地罵著他,他卻冷不防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對著她撞紅的額頭輕輕吹了口氣。
涼涼的,有些發癢。
而後,少年一臉僵硬地站直,轉身,再沒看她。
陳陳卻因他這貌似示好的一吹心情雀躍了點,覺得好像也沒那麼疼了。
她磨磨蹭蹭跟著他繼續往前走,這才發現他是站在了小區裡水果店前,她跟著他進去,看他在一排排水果貨架前站定,回頭問她:&ldo;想吃什麼?&rdo;
聲音冷冰冰的,依舊沒情緒。
原來是要給她買水果呀。
少女雀躍了,仰頭對他笑出兩輪彎彎的月牙,指尖向前一伸:&ldo;那就橙子吧。&rdo;
那時他家還是租的房子,擺設簡單,有些空,屋子裡冷冰冰的。
陳陳那時就知道他媽媽早逝,他跟著爸爸從江城搬到a市。
他爸爸做小生意供他和表哥讀書,很忙,很少有時間陪他,他表哥也總在外面兼職賺錢,很少回家。
他好像天生就是孤零零一個人,孤獨成了習慣,也成了氣質。
兩人坐在客廳小桌子上進行了一上午物理課一對一輔導,時間一晃劃到十二點半,陳陳摸摸肚子,餓了。
那時的外賣業務遠沒有現在發達普及,陳陳提議出去請他吃漢堡。
那時的漢堡店總是熙熙攘攘,人滿為患,尤其是客流量高峰期的週末。
周時憶沒興趣,丟開水筆起身進了廚房,陳陳晃晃悠悠跟進去,探著腦袋在他身後左瞧右看,很好奇:&ldo;你要做飯?&rdo;
周時憶:&ldo;嗯。&rdo;
&ldo;你要做什麼?&rdo;
陳陳看他熟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