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說到做到,睡了一覺之後,她好像當真無事了,該吃吃,該睡睡,還能有精神等著薛凜回來,問問情況。
只是,薛凜帶回來的訊息卻算不上多麼好,瞧見薛凜搖頭的剎那,明漪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忍不住黯了雙眸。
“他們眼下定然是還在城中的。”薛凜安慰她道。
“可是,城門總不能一直緊閉。”城門最多關上一日,若是一日後還不開,怕會引得城內人心惶惶,屆時更是要生亂。可一旦城門開了,就未必真能嚴防死守了。
薛凜一時沒有說話,因為他們都清楚,若想抓住魏玄知,怕也就是這一日夜的工夫,錯過了,只怕就是功敗垂成。
“已是讓人在一家一戶的排查了,咱們先耐心再等等。”過了片刻,薛凜才道。
明漪點了點頭,她知道眼下著急也沒用,她也幫不上忙。若是尋常百姓,害怕通敵叛國之罪,自是不敢包庇和藏匿,可他們只怕也有的是手段迫使百姓不得不幫他們。
“不過倒是有點兒收穫,刑訊室那頭已是大致問出了同魏玄知一處的那位胡人青年是何許人了。”薛凜決定說點兒好訊息讓明漪心情好一些。
“是誰?”既然話都到此處了,必然是個有名頭的人物。
果不其然,“北狄四王子,斛律嚴!”
話聲一落,外間突然傳來“哐啷”一聲,是杯盞打翻的聲音。
薛凜立時腳跟一旋,轉身走了出去,明漪也緊跟其後。
外間只有微雨一人,腳邊是一盞打翻了的燕窩,而她正蹲身在那兒收拾,聽著動靜,惶惶抬起頭來,有些蒼白的臉上是僵硬的笑容,“奴婢給夫人煮了碗燕窩,誰知笨手笨腳地給打翻了,奴婢這就收拾乾淨。”說罷,果真很快將那撒了一地的燕窩和打翻的碗盞收拾了下去。
薛凜和明漪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只待微雨匆匆走了,薛凜這才沉目看向明漪,後者蹙著眉梢看著微雨離開的方向,轉頭看向薛凜時,微不可察地輕輕搖了搖頭。
天剛矇矇亮,微雨便挽著一隻籃子出了都督府,門房識得她,見狀笑盈盈與她招呼,“微雨姑娘這麼早就要出門?”
“嗯。”微雨淡淡點了個頭,便是埋頭出了府門,到了府門口左轉,到側牆處邊走邊看,終於在牆根處發現了一個不太明顯的標記,她才又順著標記所指的方向尋去,一路尋到了一處民居,還不及敲門,身後就已有一柄彎刀抵在了她喉嚨處。
她微微一僵,忙道,“我……我來見四王子。你就說,九年前蒙他所救的郭家村丫頭求見,問他見是不見?”
身後的彎刀到底沒有直接割下去,略作沉吟後,那彎刀從頸間挪開,轉而抵在了腰後,身後的人抄著很是流利的漢話道,“進去!”
微雨顫了顫,到底是邁步向前,將民宅深掩的院門推了開來,邁步向裡。
民宅內主屋亮著燈,微雨被身後那人押著直往這處來,進門一眼便先瞧見了被五花大綁,嘴裡還勒了布條的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樣子,是這處民居真正的主人。
微雨勉強定了定神,卻還是雙瞳微縮,白了臉色。
“郭家村的丫頭……你如今該叫微雨吧?”耳邊傳來一把輕柔帶笑的嗓音,微雨抬起眼,便見到了坐在燈下桌旁的男人,一身尋常的布衣,可仍不掩高大的身形和高高在上的氣勢。面前之人深邃的五官與記憶中的少年重合,微雨忙屈膝深福了個禮,“見過四王子。”
“多謝你這些年在嬌嬌身邊,你替小王將她照顧得很好!”斛律嚴勾著唇角輕笑道。
微雨的臉色卻驀然發僵,“當初是為了報答四王子的救命之恩,奴婢才到了郡主身邊伺候,這些年,郡主待奴婢很好,奴婢沒有吃半點兒苦,是奴婢該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