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可能如此簡單。
高氏抬起手製止了她,“這當中確實有內情,你聽我說。”
明漪嘴角翕張了兩下,到底安靜了下來,目光落在濟陽王身上,他目光有些發直地看著某一處,臉色發白。
高氏沒有看他們任何一個人,目光直直落在門外一點點沉降的夜色之上,眼神好似因著陷入回憶,而顯出兩分虛空,“當年我長在劍南道,無憂無慮,你外祖寵著我,我常常在外行走,與望京的貴女全然不同。彼時我認識了一個人,與他很是投契,甚至私定了終身,可後來才知曉,他竟不是普通人,而是出身吐蕃皇族,乃是下任的吐蕃贊普,當時於我而言,恍若晴天霹靂,你外祖更是怒不可遏,發了狠將我禁足家中。那時,雅礱部中有事,他被召喚回了吐蕃,一去便是數月。你外祖趁著這個時間,為我定下了一門親事,不顧我的意願,將我遠嫁了望京。”
明漪怎麼都沒想到這當中還有這樣的曲折,不由看向濟陽王,她之前未曾見過如濟陽王夫婦這般恩愛的夫妻,本還當他們自來便是伉儷情深,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高氏在嫁他之前,居然心有所屬。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濟陽王醒過神來,朝著她牽了牽嘴角,帶著兩分難言的苦澀。
“我雖然知道與心上人已是不可能再在一處,可卻也不甘心與旁人稀裡糊塗度過一生,雖是嫁了,卻從未想過要與你阿爹好好過日子。因而起初的時候,我們很是彆扭了一段時間。你阿爹這個人吧,本事沒有多少,但卻也有些好處,我後來才知道,這樁婚事原是他去向你外祖求來的,他甚至早就知道我與那人的事,可他還是娶了我。無論我如何冷臉對他,他待我卻始終如初,我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慢慢的,竟也被他打動了。後來,便有了你哥哥,也是過了兩年如膠似漆的日子,可後來,我做了個噩夢,夢見你外祖不好,醒了後,便很是不安。雖然去了信問過,你外祖言說一切都好,我卻始終放心不下,急著回劍南道去看他。彼時你阿爹與我鬧了彆扭,覺得劍南道離吐蕃太近,我去探望你外祖是假,聽說那人繼任了吐蕃贊普,想要回去與他重修舊好才是真,無論如何也不讓我走。那個時候,我和你阿爹都年輕,固執己見,總覺得是對方的錯,鬧得不歡而散。”
高氏說到這兒,臉上神色也多了兩分苦澀,長長嘆了一聲道,“我們那個時候哪裡能知道,一時的自我,卻讓我們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終其一生都未得解脫。”